第85节
丁一彦当年那个状态，都以为救不回来。 老程一辈子生活在此，从小跟在陈四爷身边，母亲结婚后，他留在此处做管家，这一做就是一辈子。 他结婚后没有孩子，妻子后来去世，他伤心过度，整个人状态不好，记忆时好时坏，唯独对此处很熟悉，陈四爷便把他安排在此处。 一开始还安排了人来照顾他，全部被他赶走。 “我很好，程伯，你不用担心，这些年辛苦你在此。” 说起老宅，老程有了笑容，这里充满了他的回忆。 “不辛苦，不辛苦，我是要感谢四爷让我在此。” “小少爷，你的房间我给你一直留着，还是当初你走的那个模样，你要不要看看？” 丁一彦点点头。 老程激动地要上楼带路，步子夸的太大，差点没站稳摔下来，许兮一把扶住他。 “谢谢。”老程感激说。 “我扶着你吧。”许兮怕他在摔下来。 “小姑娘，谢谢你啊，我每天都走，刚才是见到小少爷太高兴踩空。”老程扶着栏杆慢慢爬楼梯。 他们慢慢地跟在后面，以防万一，他摔倒时候能及时扶起来。 丁一彦的房间是典型的小男孩的装饰，蓝色墙壁上有摩托车的小图案，床品地毯等等都在，桌子上还有他看的书和有些小玩具。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除了东西有些泛旧褪色，看上去如同有人在此居住一样。 “程伯，我已经长大，房间不用再费心维持原样，你的身体最重要。” 老程咧嘴笑：“等来了小少爷，是我的荣欣，且打扫起来一点也不辛苦，程伯很乐意做。” 丁一彦看着儿时的卧室，记忆中原本有些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程伯，我们逛一圈看看。” 老程激动连连点头：“好好好。” 许兮跟着后面一一看过去，看到隔壁房间门关着，她上手拧把手，拧不开，门锁了。 “这个门打不开。” 丁一彦也试了下，果然打不开。 走在后面的老程紧张地跑过来：“使不得使不得！” “小少爷，这间房不能打开，里面有脏东西，千万别进去！” “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他指着前面的房间。 他们把整个房子都转悠一遍，最后回到客厅。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许兮冲他摇头。 三人坐下后，丁一彦开口：“程伯，妹妹的房间为什么锁着？” 老程叹息：“里面有脏东西，不能让它出来。” “什么脏东西？” 老程摇头：“我也没有见过，听老爷说，要锁着门。” “里面真的有脏东西吗？” “真的有，现在天色还早，等天黑，那房间里会传出敲打的声音，有时候还有人小孩哭的声音，总之，小少爷，那房间你去不得。” 许兮没有感知到房间内有什么妖魔鬼怪，对他轻微摇摇头。 “里面那个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丁一彦记忆中妹妹的房间一直是妹妹住着，没有什么脏东西。 老程叹息：“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时候，那个脏东西已经在，还是老爷最先发现，请了大师过来，把那脏东西关在房间里。” “听大师说，那东西会害人。”老程惧怕地小声说，生怕被听见。 “那如何保证它不会跑出来？” “老爷说请了大师，把他封印在房间内，不会跑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确实没有出来。” 许兮放开五感，观察紧锁的房间，每一处仔细搜寻。 房间布局和丁一彦的卧室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颜色不一样，整个房间是粉色系，床上堆满了可爱的洋娃娃。 许兮凑近看，抿嘴一笑，找到你了！ 丁一彦看着她，许兮点点头，眼神指向楼上。 多年未见，老程有说不完的话，交谈中基本都是他在回忆往事，讲讲丁一彦小时候的故事。 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老程突然站起来：“小少爷，天色黑了，你们赶紧离开，那脏东西要醒来。” 他惊恐地往门口走。 他们跟上去。 老程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把他们往外推，看着他们上了车，才匆匆回到小木屋。 老程没有住在老宅里，他住在老宅外面的另一栋单独的小木屋里，那里原本是用来做仓库。 丁一彦和许兮没有走远，在附近的馆子点了碗面。 “房间里是什么东西？” “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许兮盯着他看，想起来在他房间里看到的他小时候的照片：“不过，和你小时候长得有点像。” 丁一彦否认：“不可能是顾素素。” “是个男孩。” 他皱眉：“父母只有他和妹妹两个孩子，且据我所知，八岁之前父亲没有养过小三，更加没带过别的孩子回来。” 许兮摇头：“也许是我看错。” 她盯着他看，眉眼之间，越看越像。 丁一彦眉头紧锁：“八岁那年，父亲双腿断了，一直在度假村疗养。” 许兮吃着面：“等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那个小鬼身上带有很重的戾气，应该是胎死腹中。” 丁一彦点头：“母亲房间的物品被人清理过，这里没有她的东西。” 许兮怕他担忧：“再找找看，只要她生活过，总能找到痕迹。” 两人快速吃完，许兮拉着他一路飞驰进了老宅。 此时楼上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还有小孩子的哭泣叫喊声。 哭声尖锐，断断续续，回荡在空旷的屋子内，有点瘆人。 许兮正想踹门，被丁一彦拉住：“我来。” 她被拉到他身后，嘱咐：“一会儿要是有危险，保护好自己。” 许兮笑说：“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心为好。”丁一彦神色慎重地握了握她的手，松开手一脚踹向门。 木门比想象中脆弱，门板刺啦断了一块。 他推开门，过道的光线延伸到门口。 二人快速掩住鼻口，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霉味怪味，许兮松开手，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丁一彦熟练地找到灯的开关，屋内亮起的一瞬间，尖叫哭喊声陡然停止。 屋内一片安静。 粉色的房间，布局和隔壁房间一摸一样。 许兮之前五感外放时已经看过一次，没有表现出惊讶。 第一眼看到的丁一彦明显一愣，他伫立在门口许久才缓缓走到桌前，他摸了摸桌面，桌上一层不染，堆在床上的娃娃，是各种人偶系列的娃娃，一个个瞪大眼睛，朝着他们看来，有点诡异。 许兮扫视了床上的娃娃，视线落在躲藏在娃娃们背后的一个小玩偶，他好奇又害怕地偷偷看着他们。 丁一彦环视一圈，最终手落在墙面的开关插座上，沉默许久：“这里才是我的房间。” 许兮诧异，抬眸问他。 他指着开关插座：“这个插座是我小时候顽皮弄坏的，原先上面还有我贴的蜘蛛侠，为了符合妹妹的喜好，特意在上面贴了kitty猫。” 他说这撕开上门的贴纸，露出里面的小一号的蜘蛛侠的贴纸。 “那隔壁那件才是你妹妹的房间？”许兮又去隔壁确认了下。 丁一彦也跟着一块来，挪开床。 “这里原本不是床，妹妹很喜欢在墙上乱涂乱画，特别喜欢画猫爪。” 床背后的墙面上确实有几个泛黄的猫爪印。 这件房间没有血腥味，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你曾说过，你出事的时候，是在自己房间？” 丁一彦神色紧绷，点点头。 许兮握住他的手，他在轻轻颤抖。 她抓紧握了握：“事有蹊跷，你所记得的部分也许不是事情的全部。” “我没关系，妹妹床上的玩偶是母亲亲手做的，能算是母亲的物品吗？” “她经常和妹妹一起玩玩偶，也算经常接触它们。” “现在也许不需要了。” 许兮拉着他回到粉色房间。 丁一彦抬眸，神色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