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索性他也就不控制了。 如今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因为他知道二房肯定还是会揪着他唯一的槽点——赌博说事，那不如玩个大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是一种豪赌嘛，苏遮根本拒绝不了这种坠入谷底又瞬间升起的爽感。 论坛打开之后，苏遮就利落地打开了“围城”论坛上，之前骂过他的帖子。 “嗯，看见了吧？我真的是个烂赌鬼，整个世家圈早就传遍了。我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说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有直观感受了吗？ “别爱我，没结果。 “我一旦作起来，我自己是控制不住的，也不想控制，改不了。 “我开直播，不是来演的，也不是以后打算干这个，我干不长久。因为……你们这些小年轻搞的这一套直播，我多少也是了解的。直播圈容不下家暴男，自然更容不下烂赌鬼。” “啊，对不起，跑题了，老二闺女说什么？打给我钱了？有你这么避重就轻的吗？我之前说的是什么？是我儿子，你的堂弟。不是我。你们给我钱，到底是出于亲情，还是想要怂恿我继续赌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里就不发散了，我儿子是老实人，没我这么混不吝，所以他就活该受欺负，活该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生重病却没有钱治吗？ “你们要是没有坏心，真的讲亲情，你们应该做的是去帮助我儿子渡过难关，是帮着我儿子一起把我告上法庭，或者至少是关起来戒赌。 “但是你们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大家品一品。 “别和我来什么仁至义尽那一套，太虚伪，太恶心。爸妈一辈子，最失败的就是生出了我，又生出了老二。 “公司经营不善，和你们没有钱有一毛钱的关系？也就是哄哄外人，一宣布破产，倒霉的只会是公司里的员工、合作伙伴，你们二房从公司转移出去的那些钱，依旧可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木心说，有些人的脸，丑得像一桩冤案。我看啊，有些人的心，还不如脸。 “老二，我瞧不起你！” “但我还是觉得我比老二强点，因为我有个好儿子。 “老二呢？只有个比老二更恶心的绿茶女儿。 “你们一直拿我是烂赌鬼的事情说事，有意思吗？在‘围城’里干一次，如今又来？我把我当时说的话，再给你重复一遍啊，我们苏家没什么好东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我儿子了。” 如今的屏幕上，赫然就是苏遮当初揭发二房买水军黑他儿子的帖子。 真小人和伪君子，至少现在的风向，大家都是倾向于真小人一些的。 就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苏遮已经绝地反击的苏明珠，这才得意扬扬、慢慢悠悠地拿出了她真正的杀手锏。 不是苏怀瑾和苏遮那日在霍家谈话的录音，那个录音她只是听过，却并没有拿到原版。交给她的人十分谨慎，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疯逼本质，生怕她不管不顾地把录音公开。很显然，那玩意只能作为佐料让少部分人心照不宣，而不是公之于众，因为那基本就是在自爆。 当日在霍家的人不多，能录下这样的音频而不被发现，又拿出来对付苏怀瑾的人，到底是谁？目标几乎已经小到了不可思议。 苏明珠能拿出的是别的证据——霍家给霍握瑜和苏家合的八字！这是她拍过照片，甚至有视频的！ 苏明珠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才是霍握瑜的正牌夫人，苏怀瑾只是陷害堂姐的小三！ 这也就是苏夫人告诉她老公的那一套，苏明珠当初离开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人骗了。那一套说辞到底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相信苏明珠的离开是有心人的设计！至于有心人是谁，大众自然会有自己的推断。 既得利者，这个词生来就仿佛带着原罪。 但可惜的是，苏明珠并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结果，因为同台竞技的她大伯，已经先她一步立起了二房数次陷害苏怀瑾的人设。 “还记得我之前说苏明珠还有其他妄想吗？ “本来我觉得太智障了，都懒得说，怕拉低我的智商。 “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得不说了，对，她嫉妒我儿子，嫉妒他找到了霍握瑜这么好的爱人，她意淫自己才是霍握瑜真正的爱人，连什么命定之人的封建迷信都出来了。 “真的，去看看脑子吧，大侄女。 “以你现在的状态，只要你努力，有什么是你搞不砸的呢？” 没有人会再去相信信用值已经破产的苏明珠了，哪怕她这回说的真的是真的。 第31章 你的人设有三十一点不对： 在网上风雨凄苦的直接逼疯了至少两个人的时候，苏怀瑾还在和楼见岁月静好的拍综艺。 这自然是不可能一直拍他俩枯燥学习的，台本上安排了不少学习之余的剧情。 在楼见终于老老实实写完那张卷子之后，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这一部分的拍摄。 这天晚上拍的是很多综艺里都有、最常见的部分——嘉宾亲自做饭。 苏怀瑾是会做饭的，都是些家常菜，厨艺还不错，不过他最擅长的其实是花最少的钱，做出最好吃的饭。经济实惠又划算。能让一个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贤惠”，最简单的原因就是贫穷。贫穷使他勤奋，贫穷使他明白了民生疾苦。 如今乍然脱贫致富，让苏怀瑾反而有点不适应。打开冰箱，里面永远是满的，琳琅满目的顶级食材，被保姆阿姨摆放得整整齐齐。 如今他们要亲自下厨，保姆阿姨还不放心地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之后小心盯着，生怕出个意外。 楼见也不会做饭，但综艺效果要的就是他不会做饭强行帮忙时的手忙脚乱。 “我们晚上吃什么？”马里奥开口，他不会做饭，但他觉得他应该精神上与自己的朋友同在，于是他就和保姆阿姨一起，坐在岛台后面，手里拿着手机，在游戏等待登机的准备时间问了一句，以示自己的关心。 给自己衣服上夹了一个“二厨”名牌的楼见，一脸积极，已经迫不及待的举手想要发表意见。 苏大厨却一边系着ins风的围裙，一边直接忽略了楼二厨，转而去询问了镜头之后的阿罗的意见。 楼见是个需要进行身材管理的艺人，苏怀瑾可不会让他自毁长城。 确实有人可以干吃不胖，但很可惜，大部分人都不是这样的体质，楼见也不是。为了维持少年感的印象，他必须保持单薄又纤细的身材，一如阿罗所言：“大家想看的并不是真实的青春期少年，是她们想象中的，是回忆里加了滤镜的。” 而带给粉丝比想象还要好的现实，这就是偶像的责任和艺德。 这段剧情，自然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为的就是突出楼见这个当红偶像当得有多不容易。 不知道何时起，偶像间特别喜欢艹什么干吃不胖的人设。但阿罗却反其道而行之，觉得比起对大众强调天赋，更能持久发展的人设反而是努力与认真。 努力学习，认真工作。 阿罗希望大家能够知道，楼见这个顶级流量之所以受欢迎，靠的并不只是一张脸，还有有目共睹的付出与投入。就像是一场大型的养成游戏，被粉丝选中的小哥哥，会磨炼演技，保持身材，每一分耕耘里都掺杂着勤劳的汗水。这样的正能量偶像，至少家长会满意。 镜头外的阿罗面无表情，举起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沙拉”。 楼见一脸崩溃，这都不需要演，只真的真情实感。又是沙拉，又是沙拉，自从他和阿罗签订了经纪合同，他感觉自己都快变成沙拉了。牛油果沙拉、大虾沙拉、三文鱼沙拉……低盐少油，健康长寿。 楼见不甘心，再次举手，抢答：“我有意见。” “意见驳回。”苏怀瑾不为所动。 “我也有意见。”马里奥正在游戏里跳伞，还不忘“百忙之中”抽空抗议，“我拒绝吃草。” “你的沙拉里我会给你放肉的。”苏怀瑾给马里奥安排得明明白白。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马里奥会吃到保姆阿姨做的其他晚饭的，大鱼大肉，吃香喝辣。 “那表哥呢？”楼见看上去好像很积极地为霍握瑜考虑着，“他说他想吃烤肉。” 如果霍握瑜在场，他就可以反驳了，可惜，霍握瑜并不在。他在其他房间，借着处理公司事务的名义，正在监控着网上发生的一切。 原著中，主角受和霍渣攻的婚姻，一直在流言蜚语中颇受诟病。 一是说，渣攻并不是真正重视主角受； 二是说，苏怀瑾通过卑鄙手段，才取代了自己的堂姐苏明珠； 三是说，因为“命定之人”这种封建迷信而被决定的结婚，也未免太可笑了。 总之，不知道为什么，原著里的氛围就是，仿佛全世界都对主角受充满了恶意，看着他一次次站起来，又一次次想尽办法地打倒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 当然啦，在苏怀瑾看到这一切不过是一本书时，他就明白了，要什么道理呢？ 和一本书讲道理才是匪夷所思的。 书里这么写，自然是为了剧情服务，有些时候有些设计甚至连作者本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样好写而已。一些所谓的深意，不过是后来者的牵强附会。文字诞生的本意是增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可惜当今社会最容易造成误会的就是词不达意。万事万物不是一定要有个为什么的，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剧情，它就是讲不通。 幸好，如今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苏怀瑾不可能不去在意原著，却也在尽可能地让自己从那种本身就足够古怪不对劲儿的气氛里抽身出来。生而为人，没有谁应该活在那样的恶意里，也没有谁应该满身戾气地活在不断斗争的世界里。 苏怀瑾倒也不是圣父，他只是不想让原著成为他焦虑的源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足矣，过犹不及。他喜欢他现在的生活，平和，温馨，并拥有一个肉眼可见的光明未来。 而霍握瑜…… 他想做的就是完成苏怀瑾的心愿，仿佛在冥冥之中，早在比相遇之初的更早，他就已经发过誓，要弥补苏怀瑾所有的遗憾。哪怕他甚至不知道苏怀瑾有什么遗憾，他只是就这么顺势做了所有他觉得他应该做的。 再没有了“霍握瑜对苏怀瑾根本不重视”，也没有了“封建婚姻不可笑吗”，更没有了“弟弟心机婊，抢走了姐姐的一切，哪怕姐姐最后承认是她陷害，这里面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胁迫阴谋”。 苏遮真是一件很好用的利器。 但这利器同时也很容易伤了持刀人的手，好比此时此刻，苏遮就发来了微信： 【儿婿啊，都搞定了。我办事，你放心。就是……】 【出了一些技术性的小问题。】 【本来呢，爸爸也不想给你添麻烦的，但我以前之所以那么低调，其实是因为我在躲一些人……】 一些人，俗称，债主。 这才是苏遮开直播的真正目的，他永远不会想着要依靠自己的双手来勤劳致富，他这种人只会想着怎么偷奸耍滑、好吃懒做。在解决了苏明珠这个隐患之后，苏遮也就提出了他觉得合理，实则得寸进尺的要求。 【现如今我开直播了，他们就找上来了，我没有地方躲了啊，儿婿。】 苏遮没有一句话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帮霍握瑜做事造成的，但他明明白白的就是这个意思——我被人发现行踪了，你得给我解决食宿问题。 或者更直白呢，我做事了，酬劳呢？ 霍握瑜对此也是早有准备，发了一条微信过去：【我会让人去接你，你先在酒店住下，过两天面谈。】 苏遮几乎是秒回： 【好嘞！】 【真不是爸爸有滤镜，但还是儿婿你敞亮啊。】 【我就喜欢你这个痛快劲儿。】 苏遮一连串的彩虹屁，那真的是拿出了当年哄他老子的劲头，来哄霍握瑜。他觉得美好的未来已经在跟他招手了，嘴上自然就像是抹了蜜，反正说一说又不要钱。 霍握瑜却看也没看苏遮的微信。解决了二房，下一步也就该着手解决苏遮了。 就在苏明珠引发全网群嘲的时候，霍夫人终于坐不住的给霍握瑜打来了电话。 别人觉得苏明珠是在搞笑，但身为当事人的霍夫人却是心里明白的，那照片里确确实实是她，而按照规则，她是不应该在大师的批命结果出来前，私下里接触苏明珠这类人的，除非她想要搞什么小动作。 “握瑜，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霍握瑜等的就是这一通来自霍夫人心惊胆战的电话，“你去和父亲解释吧。” “！”霍夫人猛地收缩了一下瞳孔，手里的手机都要拿不稳了，尬笑着道，“你爸爸远在国外，有什么问题咱们不能自己解决呢？何必麻烦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