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过界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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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迟笙忽略那边喧闹声问他:“沈靳知在吗?” 周彦“啊”了声,继续加大音量:“沈二他不在。” 过了几秒,他突然兴奋起来:“等等,沈二等会就回来了。阿笙妹妹你先过来。就我生日那个场。” 喻迟笙没多问什么说了句好。周彦挂断电话,踢了旁边的人一脚:“刚让你关音乐没听见?” 周彦平时都是玩笑的语气,这回竟然跟人计较,包厢里一瞬静了许多,胆大的女人去拉周彦的衣服,媚眼如丝:“彦少,等会谁要来啊?” 周彦皱眉避开女人的触碰,他指了几个人:“别问这么多。等会,你,你,你都出去。” 他又接着警告不关音乐的人:“既然不乐意就滚,别说我周彦没给你面子。” 在场的二世祖都不大服气,周彦跟在沈靳知背后趾高气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背靠沈靳知这座大山,周彦的生活倒过得比他们滋润。 家里长辈也没少怪他们没和沈靳知打交道,现在只能沦落到跟在周彦屁股后头混混。 沈恒原不喜欢沈靳知不是第一天的事,在沈靳知母亲死后,他直接把自己的初恋娶回沈家,把那个比沈靳知还大的私生子带回了家。沈靳知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只能屈居二少爷的身份。 不过谁能想到半路抢走沈靳知位置的沈大会意外半身不遂,一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 有人试探地问:“周彦,靳少要来?” 周彦不耐烦地嗯了声:“所以你们给我收敛点,沈二可都是看在阿笙妹妹的面上。” 只有周彦敢不忌讳地喊沈靳知沈二。沈靳知的身份敏感,他自己也不乐意当沈家的人,谁都不愿意去招惹,但聊起沈靳知的女人,都来了兴趣。 对他们来说,即便女人不是天天换,那也是月月换,没什么好避讳的。 “靳少对她不是玩玩吗?” “靳少肯定只是玩玩。” “不过也是。刚开始还以为这样的小姑娘他一个月就腻了。” 周彦听不过去:“玩玩?你当他是什么?” “周彦你就别瞒了。靳少最近不都在见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沈林两家不是世交吗?林深这妹控都承认了。” “对啊,对啊,周彦你就别瞒了。” “你们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那小姑娘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眉眼挺像的。未婚妻去法国深造,靳少就找了个替代品。现在未婚妻回来,靳少就不理替代品了。” “靳少去那未婚妻画展我可看见了,晚宴的时候靳少还抱着不放。” “.” 平日周彦根本不在意这些二世祖怎么评论其他人,他只是装作兴趣敷衍几句,也不替人解释。他散漫惯了对什么都无所谓,但今天这场面倒让他很厌恶:“滚,都给我滚。” 场面没消停半分,门却不知为何关上了。 周彦心里咯噔一跳,往门口看。 门口没人。 - 那门是喻迟笙关上的。 第二次去,她明显熟悉很多,没侍应生带路就找到了包厢。 里头讨论声太热烈,她犹豫了下,却听见那些人对她的评论。 肮脏的,下流的,太过不尊重。 她不是没听过。之前有次她也听见有人这样说她,说沈靳知只是玩玩她。 她没信,亲自问沈靳知:“那我是你的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呢?”沈靳知俯身过来看着她笑,“女朋友。” 沈靳知明明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他却因为她亲自过去说明他们的关系。 也许没人信,但已经足够了。 她以为沈靳知是真的和他们不一样。 其实是因为他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不爱,所以没关系。 她突然想起余晓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余晓说:“从他们那些人那里要爱才是最傻的事。他们可以把你宠上天,却也能不爱你。你说是不是很荒唐可笑?” 那是宠不是爱。 沈靳知对她是宠,但那少了太多爱。 喻迟笙没听完接下来的话,她只是来找一个答案。 让自己也放下的答案。 明明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想在沈靳知那,也带上林欣瑶替代品的标签。 她就是她,不是其他的什么谁。 明城又下了一场雨。 出去时,侍应生体贴地递给她一把伞。 走出高级会所,她却突然扔掉伞,仰起头,任由雨打在她脸上。 任由眼泪和雨混在一起。 沈靳知的电话终于是接通的状态。 他先出声,没来得及收敛语气里的亲昵:“阿笙?” 她却是格外冷淡地喊他:“沈靳知。” “画展那天,你真的和林欣瑶呆在一起吗?” 那头沉默:“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沈靳知的声音一点都不温柔:“在意?” 在意的话能怎样呢? 继续和沈靳知吵架吗? 知道沈靳知不会给她理由,她还是去期盼。 她还是想选择逃避。 但她听见沈靳知问:“还需要给你时间?” 他说:“阿笙,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喻迟笙竟然无话可说。 是啊,他给她的时间够多了。 最近她总是回忆。 给自己理由去放弃沈靳知。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沈靳知身边醒来的场景。 外边是白天,窗帘却拉紧,黑得像夜晚。沈靳知靠在床边,开了盏小夜灯在看书。 他本来有个会议,却因为她推迟了。 沈靳知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但他也愿意因为她的依赖退让一点点。 她把头靠在他前胸,他的心脏在跳动,鲜活而热烈。 明明早就醒了,她却不愿意在沈靳知的偏爱里醒过来。 翻页的空,他余光发现她在看她:“我吵醒你了?” 他声音天生带了点薄凉的意味,语气却放得轻柔,生怕惊扰她。 她太缺人爱,也没有人这样爱过她。 她摇摇头。 他笑着问她:“做梦了?” 她不回答,他叹了口气把书合上,凑过来捧她的脸:“噩梦?” 她还是摇头。 夜灯的光在他眉眼间浮动,把那几分薄凉晕淡,只剩些许温柔。 沈靳知的眼睛很漂亮,瞳色深得像无尽的海,藏着无妄和禁忌,叫人不敢再看。 她却着迷地一看再看,伸手去碰他眼角的小疤,疤很小很细微,如果距离远些根本没法发现。她问:“怎么弄的?疼吗?” 发现她语气里全是心疼,沈靳知反而笑出来,故意示弱:“疼。” 即使知道沈靳知是故意,她也觉得他真心。 这是她和沈靳知离得最近的时刻,怕打破这个时刻,她连梦里不好的场景都不敢提。 最后她朝他笑:“一个美梦。” “嗯?” 她示意沈靳知靠过来,沈靳知也照做。 “沈靳知,”她靠在沈靳知耳边偷偷说,“我说我做的是个美梦。” 五指紧扣,身体交合。 曾经她以为那就是未来。 现在她才发现沈靳知带给她的短暂欢愉像一场梦。 梦迟早会醒。 慈恩寺主持说她是个越痛越清醒的人,可要有多痛才能足够清醒。 她听见自己说:“沈靳知,我们分手吧。” 沈靳知永远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