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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仍是不依不饶,看着地上撒着的汤药更觉得委屈:“怎么她就运气那样好,一次就得中了。我每日里喝这样的苦药,低三下四去讨刘彻欢喜,这肚子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楚服知晓是没法讲理说服她了,便只得与她同仇敌忾起来,但当阿娇嚷着不许让人越了她去,不许卫子夫生下这个孩子时,她终于不得不拦了。 “娘娘,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想,不要再说了,若是叫皇上和太后听闻,怕是往后你的生活便更难了。即便是太皇太后知道,也会教训你的。” 阿娇又气又恼,嚷得更大声了:“为什么教训我,我不是皇后吗,这宫中女人们如何,本就该我说了算。我不许那个卫子夫生,她就是不能生!” “娘娘!”楚服回身看了一眼,见宫门仍是闭着的,没有外人听见,这才稍松了一口气,严肃地道:“娘娘不要再任性了。” “我任性?”阿娇瞪着通红的眼,长长的指甲陷入她自己的手掌中:“我就是任性怎么了,我这坏脾气又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宫中对我的议论我也早习惯了,反正我就是个肚子又不争气又霸道的皇后,怎么样了!” 楚服知晓不让她出这口气是不行了,只得顺着她的意思道:“那娘娘也需要忍耐些日子,等太主进宫才能想法子不是吗?” 听她说起馆陶公主,阿娇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怒气的渠道,连连称是,道:“那就快去请母亲入宫啊,还留着着卫子夫每日里碍我的眼吗!” 楚服无奈地道:“娘娘忘了,太主前些日子因董君的事,遭了太皇太后的训斥,这些日子怕是进不了宫了。” 阿娇一噎,道:“董君?母亲那个脸嫩的面首董偃吗?怎么叫外祖母知晓了?” 楚服不好说是因为馆陶公主纵着董偃在京城中行事过于夸张造成的,只得道:“或许是看不惯你与太主的人去向太皇太后告状了吧。娘娘知道太皇太后重规矩,因着董君的事,太皇太后发了大火,太主这一阵怕是都进不来宫里了。” 阿娇也知道楚服说的是实话,但到底不甘心,狠声道:“母亲进不得宫我自己就下不了手吗?楚服你不就懂巫医之术吗,想个法子,把卫子夫的孩子弄掉!” 她蛮横的要求容不得楚服拒绝,楚服只得寻了些药材,等到卫子夫怀胎四个月已经放松了警惕的时机,将药物投入卫子夫的饮食中。 但卫子夫只吃上几口,她身边懂妇科的宫女便发现了饮食的不对,阻止了她继续进食。 那些烈性的药物到底是害得卫子夫腹中疼了两日,但也就止于此了,她身子好吃得又少,后果并不严重。 只是身体所受影响不大,心情上却是惊惧交加了。 太皇太后指给她的宫女确实是救了她和她的孩子不错,却也瞒下了有人暗害她的事情,与前来询问的刘彻只说是饮食相冲,她又郁结于心才会导致腹痛。 这让本就怀疑是阿娇出手了的卫子夫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毕竟这宫中能让太皇太后护着的,也就只有阿娇了。 不过她也没有为难刘彻,没有让他强行调查下去,她知道自己在刘彻心中还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且太皇太后那边都已经拍板定论的事,也不能推翻重来。 她只是去向太皇太后求了让自己的姐姐卫少儿进宫陪着自己,说是有亲人在身边陪伴着,她心情也会好些。 太皇太后因阿娇这次害她,对她颇有些怜惜,见她懂事将阿娇害她的事儿主动翻篇了,自然是准了她的请求。 于是至初秋,曹盈刚学会爬,会说些简短的句子了,卫少儿就带着霍去病要入宫陪伴卫子夫去了。 曹盈很不舍得霍去病离开,可又不想阻碍了霍去病如前世一样得刘彻信赖恩宠,到底也只是流着泪,软软喊着“霍哥哥”为他送别。 霍去病看她哭得有些哽咽,便从奶娘那里接了她过来,轻声哄她:“也就分别几个月罢了,夫人不是说你满周岁也是要进宫的吗,到时候我们便又能见面了。” 见她仍有些蔫蔫的,他就勾了勾她的小指道:“周岁时盈盈就该学会走路了,那时让我牵着你逛逛皇宫好不好?” 曹盈记着上辈子母亲曾说她体弱到快两岁时才学会了自己走路,不过她还是收了泪水,勾动自己的小指与霍去病做了这个约定:“好,要去的。” 她目送着霍去病与卫少儿登上马车离开,然后向曹襄伸出了手:“哥哥,盈盈学走。” “果然就是霍去病不在,才寻我是不是。”曹襄酸到不行,但还是主动抱住了曹盈。 收获了她一个吻以后,他也就憨憨笑起,没再做故意吃味的样子,把着曹盈的身子教起了她该如何落步行走。 第13章 二十一 那只是一场梦 霍去病不在平阳侯府上了,听先生讲课的便只剩下了曹襄。 先生是传统的道家学士,每日里授课的都是些道家的论调,说与老人家或许适宜,但对于曹襄来说就不合适了。 曹襄正是最跳脱的年纪,根本听不下去,却又不得不忍耐着。 原本他有霍去病这个难兄难弟,每日课上还可无声地用手势比划着对战,可如今独剩了他,他就全无乐趣了。 曹襄的目光在这学堂内转了一圈,瞧见了正乖巧坐在后座桌上的曹盈——那原本是霍去病的坐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