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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盈其实也没有完全设计出来,她只是将她几日里的小研究说了出来:“我发现要维持平衡,两只脚都需得有着力点。可是在马上的时候,我两只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连可以踩的地方都没有。” 窦婴边听边点头,忽又觉出了不对:“翁主你什么时候骑上个马了?” 一不小心将自己的秘密行为讲了出来,曹盈顿时羞红了脸,声如蚊蝇般地道:“就是昨天我身子觉着不错,偷偷去马厩那边试了试骑马。毕竟我不知道骑马感受的话,我是不可能设计出东西来的。” 见窦婴脸上写着后怕与不认同,她又连忙解释道:“我有让戴雪替我牵着马的,是温驯的小马驹,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说。” 如果叫霍去病和曹襄知道了,怕是对自己又得好一阵念叨不可。 窦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不往外说,但是希望翁主往后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曹盈连忙应下,而那一批工匠也被窦婴答应安排着准备来和曹盈见面了。 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向窦婴道了谢。 窦婴离开她的房间撞上曹襄,曹襄刚张了张口想要让窦婴往后还是少来走动,就被窦婴拍了拍肩膀:“小平阳侯啊,你可多对翁主长点心吧。” 曹襄顿时一头雾水,窦婴却不做解释地走了。 曹盈送别窦婴,迎上曹襄困惑的眼神,有些心虚地向曹襄笑了笑,更让曹襄懵住——妹妹背着他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第79章 木马 我将赠百金 曹盈偷偷骑马的事情很快就暴露了。 因为她肌肤细嫩, 又为避着旁人没做什么防护隔离,大腿小腿都因骑马时的颠簸而摩擦着红肿起来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偷偷去求了周先生弄了些外伤药膏。 和戴雪忙活了一阵将药膏涂抹在了伤处, 又穿上了曳地长裙遮挡, 试图不叫外人发现她受得伤。 她装着一脸平静,果然窦婴与曹襄都没能发现。 但是来看望她的霍去病却是一闻就闻出她身上药味不似是她平时服用的调养类食膳。 倒像是外伤类药物的味道。 他跟着卫青训练了一段时间, 队伍中常有人受伤就用这类药,因此他对这种药味颇为熟悉。 曹盈含糊地向他解释说是与侍女玩闹时受了小擦伤。 然而霍去病对她比任何人都熟悉, 知晓她每每撒谎就会挪开视线,然后不自觉磨她自己的小牙。 再看她今天竟然特意穿上了平日里嫌弃不方便的长裙, 便知晓伤应该是伤到腿上了。 他倒也没有硬逼她给自己看看伤,只是双手环胸,沉默着看着曹盈。 一会儿曹盈自己就扛不住这压力了, 小声道:“就是腿上有点擦伤,上了点药嘛, 周先生都说会很快好的。” 她眼睛亮晶晶地试图讨霍去病的可怜, 但越是这样霍去病就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是小伤,她根本就不会这么拖延着。 且她身上浓重的药味根本藏不住,都需要劳周先生来看了,怎么可能只是小擦伤。 霍去病, 曹盈只得咬着下唇拉起了自己的裙摆。 于是霍去病就看到了她自脚踝处一直蔓延而上, 直到大腿裙子隐没处的红肿擦伤。 她皮肤白嫩,因而这红肿也显得格外可怖,淡绿色的药膏敷在上面让伤势看着更重。 霍去病对这样的伤不算陌生, 他自己一开始骑马姿势不对的时候也是全伤在了腿内侧。 但是他没想到有一天曹盈会这么伤着。 他沉下脸来,问道:“是曹襄带你去骑马了?他没让你注意着穿上厚实的衬裤吗?” 曹盈心虚地将裙子给放了下来,缩了缩脖子没有应声。 但是眼见霍去病露出一副就要去找曹襄算账的模样, 她不好再让哥哥替自己替自己担罪责,连忙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伸出手去,轻轻扯住霍去病的袖子留下了他,羞赧地道:“哥哥根本都不知晓我去骑马了,不怪他,我是带着侍女自己去的。” 霍去病的怒火冷凝片刻,然后陡然拔高:“你自己去骑的马?” “还有侍女,我一个人上不去马。”曹盈见他神情更沉,声音越来越小地补充道:“骑得也只是匹温驯的小母马。” 霍去病却是一阵后怕的情绪涌上心头,声音中已带了隐怒:“你知道如果从马上摔下来有多危险吗?” 初学者从来没有一个人骑马的道理,往往都需要一个熟悉骑马的人教才行。 即便是霍去病一开始学的时候,也是卫青和平阳侯在旁边随时警惕着。 因为再有天赋的初学者,也不知道马匹会在什么时候就受惊狂奔起来。 这种突发情况下,马上的人是很难做出反应的。 如果没有一个熟手及时发现情况帮助拉住缰绳,骑在马上的人不但会摔下马去,甚至可能被马匹踩成重伤。 这些年坠马而死者实际不在少数,许多甚至都不是不习马术的人。 霍去病只稍稍想象一下那样场景中是曹盈受伤流血甚至死亡,就几乎叫恐惧吞没。 这恐惧立刻引发了新一重的怒火。 曹盈没料到他会这么愤怒,缩到了床的角落,将懒倦偎在床上的大白猫抱在了怀里,埋头在它柔软的毛毛里,只露出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霍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