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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鸿蒙府上见她吃菜时,他已有些奇怪,以往都不需要吃东西的她是如何咽下菜肴的。 宛初思忖片刻,“在容将军家吃饭时,无色无味,虽不好吃倒也不抗拒。” 她摸了摸肚子,此刻,真是饿了。 “莫非是和我……” 想到方才缠绵,宛初捂住他的嘴。 江时卿起身,披衣下榻,道:“等我一会。” 出门不过半刻,折回来时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食盒。 “蓁蓁做的点心比福满堂的还要美味,你且试一试。” 宛初自然知道,他最爱的就是沈蓁蓁做的点心。 她正欲起身,江时卿端着食盒坐在床榻上,拿了一块茶糕送到她嘴里。一口下去,唇齿边皆是茶香,甘甜清淡,一点也不甜腻。不得不承认,她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的茶糕。 想到回府时,正好撞见她,那一脸的恼怒之色,也不知后来江时卿作何解释。 她心里藏不住事,便问了起来。 “沈姑娘没生气吧?大人如何解释的?” 江时卿自己拿出一块吃,幽幽道:“置气是自然的,若是能让她死心也是好事。” 听闻此话,宛初莫名有些期盼,问:“大人爱慕的不是沈姑娘吗?” 江时卿回想梦里,他化作孤魂一缕看到沈蓁蓁后来择一良婿成婚,日子过得其实不错,心中也就释然了。 “她那个性子,断了念想就不会再执着于我,是好事。反倒是跟着我前路未知,我不能害她。” 一腔没来由的嫉妒顿时凝在心头,宛初缓缓吸了口气,无事一般道:“沈姑娘若是与大人……定是贤妻良母,和大人也很是登对。” “贤妻良母……”江时卿欲言又止,想到梦中她做他人新妇执掌中馈的情形,倒也如此。 见他眼眸渐深,宛初以为他在懊恼,连忙将视线移开,怕让她窥探到自己的心绪,欲盖弥彰道:“可惜了,大人和她情深缘浅。” “情深缘浅。”江时卿神色微微一滞,他并不明了这份情意,只是遗憾这一生不敢立下情誓。 误以为他也是在感慨,宛初心脏骤跌。 果然,他们之间,床笫之欢于他而已不过镜花水月,并无任何实质。他本就不是什么恶人,对她这样温柔体贴,皆是因着她个性乖巧顺从,与他梦里大相径庭。 只要她一直如此,想必他不会亏待她。终究是她不该,产生不该有的贪念。 今夜体贴至此,还要何求? 她放下点心,垂眸不语。 “饱了?” “嗯。” 见江时卿把食盒放在桌案上,宛初猛然回神,掀开被褥下榻。 “妾回寮房去睡。” 温热的手拉住纤细的皓腕,沉声道:“罢了,以免惊动下人。” 宛初委屈得紧,心中酸涩,眸子溢出泪来。 江时卿俯身,用手拂过她滴落的珍珠,“怎么这么容易哭?” 他的动作轻柔,偏是这样温柔,越是令人心生颤栗。 宛初抬头吻向他,好像这片刻的温情可抵御所有的不甘。 “大人,是不是有句话,饱暖生……” 最后两个字,男人哪里还会让她说出来。 第17章 藏娇 他也会做出金屋藏娇之事 城阳侯府里,因江时卿喜清净,便添置了一处独立小院,有正堂,寮房,书房和闲置的厢房,与其他人的居所隔得稍远一些。 他不喜婢女伺候,只有蔺宸和一个嬷嬷供他差遣。平日里,除江时淮和江沐青,很少有人敢去打扰他。即便是表妹沈蓁蓁只是偶尔去书房送点心,并不多作停留。 正是如此,有女子住在寮房的事,不几日便传到江老夫人的耳朵里,简直是轰动整个侯府。 老夫人起初还耐心等了几日,始终见不到好孙儿来言明情况,到底坐不住了。 她们不好大张旗鼓去问,只派了管家赵石暗中打探。 * 这一日,天气晴好,老夫人和江母正坐在养寿堂饮茶。 管家赵石过来,将探得的情况一一禀报:“回禀老夫人,这女子平日也不大出门,住在寮房里。从容貌上看,怕是整个金安也难以找到几个像她那样美艳的女子。” 赵石的话一出口,满堂哗然。 江沐青正吃着点心,差点噎着,将整杯茶灌了进去。 心里道,想不到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哥哥竟是个显山不露水的,整了这么一出,把美人养在院子里。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她用极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眼母亲,道:“呵,原来哥哥是真人不露相呀。” 江母苏氏瞪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糕点,拿帕巾擦擦嘴,面上露出些许不满。 “时卿曾说不娶,如今领个貌美女子回来,算什么事?这事到底有些蹊跷,若是良家女子还好,若不是……” 老夫人打断道:“淑儿,晏之你还不了解吗?从不去勾栏瓦肆的地方。” 江沐青翻了翻白眼,知道祖母有意护着大哥。 老夫人对江时卿的宠爱,是骨子里的。 江父过世得早,从小到大,江时卿从未让长辈操心。作为长兄,年纪轻轻便承下振兴整个侯府的责任。眼见他功名傍身,老夫人心里的头等大事就是他的婚事。 她这个孙,少年成才,顶着煊赫的家世不愿承爵,参加科举,一举夺魁,当年多少女子倾心不已。后辅佐太子,如今荣登帝师之位,委实是光宗耀祖。可偏生对于婚配一事毫不上心,立了不娶之誓,一心扑在官场上,几乎把她和苏氏气得晕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