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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姝似乎有预感,她问:因为我父亲吗? 刘察叹口气:是的,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畅想未来的生活,你父亲总说,等国家和人民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去做野外救援,用自己的方式去救更多的人。 杨姝嗯了一声,父亲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更鲜活了。 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那就太多了,刘察一听这话就很兴奋,我们希望能借你的报道,让更多的人了解野外救援,出游的时候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没问题,下次您需要照相摄像或者报道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就行。 刘察是父亲的老同事,这个忙杨姝肯定要帮的。 而且如果这是父亲曾经要做的事情,那她和刘察一起做,是不是也算是和父亲的另一种团聚呢。 那我们下次出去之前,联系你,真是太感谢了。 刘叔叔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杨姝在沙发上坐下,对了,你们都是去哪里救援? 地点还没定,之前他们南北东西都跑过,下次定了,我联系你。 好。 挂电话前,刘察再次感谢了杨姝。 这一晚,杨姝一个人喝了半瓶红酒,她看着城市的夜景,思绪纷繁复杂。 都市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奔波忙碌,看着没有营养的网络视频,竭力去寻找生命的意义,然后在社交软件上发几句文艺的话,就当是一种发泄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生活能如此安定,是有多少人在默默付出,默默坚守。 第二天,杨姝准备去趟书店,刚下楼就见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 她只看了一眼,就朝另一边走去。 杨小姐,杨小姐。是李叔的声音。 杨姝停下扭头,这才发现是李叔一个人来的,她走过去。 李叔你一个人? 李叔人很憨厚,穿得整齐:对,杨总让我在楼下等你,说务必要接到你。 杨姝看出了李叔脸上的焦急,她也不想为难李叔,思索了一下后,朝车的方向走去:行,我跟你去。 李叔这次把她接到了一家茶馆,幽雅清净,十分别致。 顶楼会客室里,杨诗云抱手坐在座位上,看到杨姝进来,没有动,只淡淡说了句:坐吧。 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虽然装修极力想要往恬静的风格走,但看着杨诗云,杨姝却只能感觉到压抑,无穷无尽的压抑。 以前她会觉得虽然母亲沉闷,但是至少比父亲抛弃家庭要好,可是自从了解了父亲做卧底的苦衷,而且又知道了母亲故意隐瞒,杨姝对杨诗云更加失望了。 坐吧。杨诗云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她破天荒地起身倒了杯茶放到了杨姝的位置。 杨姝看着她精致的妆容,白色珍珠耳钉显得富贵又大气。 可是再多的化妆品和珠宝都挡不住杨诗云眼角的皱纹,杨姝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跟刘察打电话了? 打过了。 他都告诉你了? 都说了。 一问一答,非常冷漠官方。 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杨姝看向窗外,她想起了那天刘察讲述的故事,眼底又开始有了湿润,都过去了,人都没了,谈感想没意义。 杨诗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杨姝,深吸一口气,说:这件事上,我确实做得不对。 杨姝身子一顿,她没想到杨诗云会说这样的话。 印象里自从杨姝成年之后,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化,母亲也从未说过任何缓和的话语。 这是第一次。 我想过告诉你,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杨诗云说。 没找到机会?杨姝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这么多年,一次机会都没有? 对于杨姝的质疑,杨诗云表现得很镇定:我承认,也确实是我不想说,是因为我始终无法原谅你父亲。 杨姝没回。 从你出生开始,你父亲就基本没回过家,每次回来一次,身上都会有女人的痕迹。 时隔这么多年,杨诗云再次讲起来,语气里仍旧是有埋怨。 听到那句女人的痕迹,杨姝想起了林云市医院里,冯华躺在病床上对自己讲述父亲的样子。 她知道作为女人,母亲当年的反应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看到杨姝表情有了缓和,杨诗云又接着说: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能原谅我。 许久,杨姝终于端起那杯杨诗云倒的茶,抿了一小口,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是好茶。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杨姝说,人死不能复生,说这些没有用。 那就不说这件事了,杨诗云见好就收,拿出两本文件夹推到杨姝面前,说说旅游的事情。 旅游? 对,上次跟高总一起吃饭时说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