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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助理。 想歪的席迟轻咳了声,掩盖自己的思绪,“我……去个洗手间。” 说着席迟起身,往外走。 陆骁衍要叫住她,说病房内有洗手间。 但想了想他们如今的关系,还是算了。 席迟拉开门,恰好来人也从外边推门进来。 来人身着得体的职业装,干练得体。 乍一见到席迟,助理眼眸亮了几分,但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她朝席迟点头示意,解释道:“我来给陆总送晚餐。” 助理解释的很及时,好像是怕席迟误会。 不容席迟多想,她又问:“我有买多余的,你需要吗?” 面对着助理释放的善意,席迟笑着摇头,“谢谢,我不用了。” 说着席迟走出去,并合上了门。 实际上她并不是想去洗手间,不过是想去找傅彦了解情况。 能够让仅见过一面的傅彦打电话找她,不可能是小小的胃病问题。 恰好,席迟到办公室时,傅彦正好结束晚间查房。 傅彦查阅病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随便找个地方坐。” 席迟坐下,伪装出来的从容褪去,染上无措的眸光。 傅彦整理好文件,侧身见她这样,顿了下,“阿衍怎么和你说的?” 席迟苦笑,“说是小小胃病。” 在傅彦意料之内,所以也不惊讶。 沉吟片刻,他说:“胃病是真的,但重点不在于胃病。” 席迟手一紧,桌边的笔尖滑过她的指腹,微微刺痛。 这抹痛唤醒她,嗓音紧绷嘶哑,“重点是什么?” 傅彦揉着眉心,眸光复杂地望着席迟。 良久后,道:“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 席迟一怔,不理解他的意思。 “不是男女间的喜欢。”傅彦微微一笑,“应该说是,为朋友感到不值,所以不喜欢你?” “嗯。”席迟淡淡应下。 很正常,不怪傅彦不喜欢,某方面来说,她也不喜欢。 傅彦微微弯身,给席迟递了瓶矿泉水。 继续道:“他重度失眠……” 话音未落,偌大的办公室内响起沉闷的杂音,是席迟的手机滑落到地板。 席迟神色不变,低头拾起手机,“你继续。” 指腹压在在破碎的屏幕上,用了点力道,白皙透明的指腹渐渐红润。 傅彦见状,长长叹了一口气,“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就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了,睁着眼睛望天花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种状态持续了近五年,这五年里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依靠药物入睡,并且剂量越来越大。” “他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失眠,但我猜应该就是因为你。”傅彦补充道,“有时候我们几个华人一同出门游玩,他走着走着,忽然就会停下,问他在干什么他也不说。” “后来他继续深造攻读博士,那晚我们出去庆祝,他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念念有词,喊的都是你的名字,说新天鹅堡很美,下次带你去看……”傅彦顿下,眼前的人泪流满面,他也不忍再说下去。 傅彦抽了几张纸给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过来吗?” 席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那样,怔怔地望着傅彦。 傅彦:“他这次入院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实际上就是事务所分部成立,他作为合伙人之一,又是在国内唯一的合伙人,他比你想象中的要忙碌。” 几乎是将大量的休息时间都给了工作,睡眠时间、饮食时间,都贡献给工作。 昨天下午,陆骁衍被助理送来医院,傅彦直接就找了好友,安排他住院。 但早上查房时,又看他不停地处理工作,思考许久后才找到席迟。 原因无他,“你说的,他也许还会听听。” 愣了许久席迟都没有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重度失眠’。 她自以为的选择对他好的决定,可却在另一个层面给予了他更大的伤害。 一时间,席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再开口时,她嗓音哑了很多,“我不确定……” “嗯?”傅彦不解。 席迟清清嗓子,“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听我的。” 闻言,傅彦和她对视了两秒,“他会听的,你说,他就会听。”他起身,随手将白大褂挂在架子上,“我也下班了,走之前去看看他。” 席迟耷拉着头,跟在他身后离开办公室。 她现在心不静,甚至是已经乱了。 很大程度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骁衍了。 第一次,席迟后悔做出当时的决定。 病房内只有陆骁衍一人,助理早已经离开。 见席迟和傅彦两人一同回来的,陆骁衍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傅彦,略微有些不喜。 傅彦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道:“你再不好好养病,哪天就太平……” “别这么说。”席迟打断傅彦的话,她听不得这些。 傅彦默然,倒还是挺关心的。 这样子的话他也不需要担心席迟不管了。 只是这样看起来,席迟倒也不是什么无情冷血之人。 陆骁衍扬眉,示意傅彦可以走了。 傅彦:“……” 不识好人心。 待傅彦离开后,席迟依旧站在门口,出神地盯着陆骁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