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青梅很酸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87
陶淞年好像真把自己当眼线了,全程都在给我发消息做直播,害我听不进去课,一直捂着口鼻躲在书堆后面偷玩手机。我把聊天记录翻上去又看了一遍,难免又瞄到她发过来的照片,小图看上去轮廓反而更加清晰,一眼就能认出来拍的是宁冉。她在泳池边排着队,胳膊腿儿都白得像从来没晒过太阳似的,身材看上去很纤细,但并不是骨瘦如柴,肌肉线条饱满而流畅。 我没好意思再细看,关了聊天窗口缩在书堆后面发呆,脑子里边一片混杂,乱七八糟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过了约摸有二十来分钟,外面的雨势就骤减,先前震耳欲聋的霹雳从耳边消失,已经能分辨出雨滴打在叶子上发出的啪嗒声。向窗外一看,密布的阴云已经基本散去,天光大亮,又是一片疏朗的光景。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手机终于又震了一下。 刚送宁冉回教学楼了,不用太感谢我。 顺便聊了两句[坏笑] 我一时很是诧异,腰板儿立马坐直了,心里头悬吊吊的,也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发消息过去问陶淞年,只收到她回复的一个鬼脸表情包,更是让我安稳不起来。 之后的好些天里我都有些心虚,不太好意思直视宁冉,也不敢去问她和陶淞年聊了什么,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她在背后审视的目光。要是早点发现,兴许我能提前心里有个底,不至于被她突然发问弄得猝不及防,无法顾及早已盘算好的计划。 六月底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并没有立刻开始放假,由于即将步入高三,学校给我们安排了补课,七月和八月各有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暑假只有最热的三十来天可以在家休息。 过去一直听人说高三很苦,我还觉得不怎么样,轮到自己的时候才能亲身体会到这种精神上的紧迫感和身体上的疲惫,每一天都在透支精力,但是又不得不坚持着打起精神。 可以休假的那一个月时间里,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我每天开了空调窝在家里不出门,除了做饭睡觉做题之外没有别的活动。高三伊始各科就已经讲完了新课,开始进行第一轮复习,每天都在不停地做题,放假也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老妈总担心我会学成个书呆子,所以每天吃了晚饭后一定要把我赶出去散步,有时还要让我约上宁冉她们一起,说是可以互相交流一下。然而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 阿芮自从被周叔叔逮到之后就特别老实,平时都不敢私自出去,就算要出门约会,也会拉上我们替她作掩护。晚饭后的散步时间是个不错的机会,她同我们一起出去,离开家长的视线后就可以离队去跟邱梓诚会合,我们要回去的时候再电话通知她。 这样就给我和宁冉留下了很多独处的空间,不过说真的,我总是感到很煎熬。跟她一起散步的时候氛围非常安宁,但我们很少会讲话,她看上去没有要聊天的意愿,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们中间总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每次想要凑得近一点,都会犹豫不决然后干脆放弃了。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非常愉悦,每天都有所期待。 只是宁冉似乎对我的表现并不满意,我越是不说话,就越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淡。有时走着走着她就突然回过头若有所思地觑我一眼,让我有些怯怯的。 我完全没料到,我绞尽脑汁想要藏住的事情会在一个极平常的晚上突然被提起,以一种相当意外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的对话中,打得两个人都措手不及,也完全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虚假的平和,直接将一切都摊在了桌面上,让我的考虑都变成了多余。 “前段时间游泳课考试的时候我在学校碰到陶淞年了,你知道吧?”那晚我们在外面已经走了一大圈,浑身都是热汗。宁冉突然毫无预兆地提起一句,目光空空地望着前面,并没有看我。 “嗯,她跟我提过。”冷不防听到她开口,我脚下一顿,随即点点头,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瞄着她,眼睛被额头滴下来的汗水浸得有些迷,“据说还跟你聊了几句。” 宁冉停下步子,低垂着眉眼不知道思考些什么,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目光深沉,直勾勾地逼视我,“她说你拒绝她了。” 我闻言不禁一愣,眼睛瞬间睁大,嘴唇也下意识地启开,脑子里一时发了蒙,热得像发烧一样,略迟疑了一阵,然后支吾着应了,“唔,是。” 宁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一侧眉毛轻轻上挑,紧紧地追问,“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要临时想个合适的理由出来实在不容易,我也没料到陶淞年会跟她掰扯这个,她又会来问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嘴里卡了壳,干脆心一横就不说了。 宁冉却还没说完。她见我这副闪躲的样子,语气愈发的冷了,给周围都降了几度,“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我呆呆地与她对视,脑子里全是乱麻。 “她说,因为你心里装着其他人。”尽管天空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湖蓝色,宁冉的眼睛却依旧清亮,缀着点点星光,平静得如同一汪深潭,望不见底。她轻轻地开了口,语气深沉又带着点质问的味道,“你好像有事情瞒着我?怎么?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讲了吗?” 我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听见她这般的语气心里又不太舒服,难道只是我一个人有所隐瞒吗?也许是天气热得让我失去了思考能力,我顿时就犯了轴,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内里一片荒凉。我发蒙般直视着她的目光,心里拧劲儿上来后渐渐换了一副神色,嘴角略微往下耷拉着,眼底掠过一丝委屈。我定了定心神,异常平静地反问她道:“你难道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宁冉被我问得一滞,目光忽闪两下,不自觉地抿紧了双唇。 氛围一时间凝固住了。我们站在满是尘嚣的马路边,耳边充斥着夏蝉的鼓噪和车辆的轰鸣,徐徐亮起的路灯从头上洒下昏黄的光,让我们的眉眼都隐没在阴影里。只不过互相探询的目光穿透了这些微的暗淡,让我们可以直白地看到对方眼底的涌动。 她似乎有点迟疑,脚步悄悄向后退了一点,下巴微微抬起虚张着眼,喉咙有些干涩,试探地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紧闭着唇瓣,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十分平静。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果然如我所料,宁冉逐渐舒开了眉眼,面上的惊讶与试探都消失了,没有一点表情。 “你知道了。”她徐徐地吐出一口气,语气有些低沉,听起来并不十分慌乱。 “是。”我收回目光,满掌心都是细密的汗。 “什么时候?”声音低低的,但完全能够听清。 我深呼吸缓了一下,复又抬眼去看她,“在我告诉你我对陶淞年有好感之后。” 宁冉的速眨动了几下,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鼻翼微微皱起,自嘲般轻笑,“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了?还一直假装没发现?” 我脑子里立马响起了警钟。宁冉打小就是个骄傲的人,我早就知晓此事却假装不知,看在她眼里无疑就是一种戏弄,好像在把她当猴耍,她必然难以接受。只是我别无他法,她自己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容许我直接拆穿,左右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这不重要。”我赶紧摇头急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