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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主人心意已决,祁笙见苦求无用,便问老主人,倘若师父真的做到了是非分明,一视同仁,那么对我和桑瑶师妹呢,为何您独独将药王谷的至高秘籍《蛊经》传给了她,而对我却绝口不提?” “老主人一时没有回答,祁笙却将他的沉默当做理亏,越发过分地说,师父自己也做不到,又如何教我?” 路雪柔听到这里,也觉得有点不理解,便问:“是不是老谷主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祁笙人品不好,所以才不教他。” 静婆婆摇头:“并不是,一开始我们都以为祁笙是个刻苦的好孩子,老主人不教他是另有起因。” 路雪柔眉头皱得老高,还想再问什么,却感觉殷九霄的手放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捏了一下,似乎是想让她别再打断静婆婆说话。 她顿时乖觉,眼巴巴望着静婆婆,等她开口。 静婆婆被她这表情逗笑了,忍不住喜爱地多看她两眼,这才说道:“老主人问他,你竟还不知自己错了?” “祁笙挺起胸膛说,我有什么错?身为药王谷弟子,我钻研《蛊经》,用那些活着也没什么用的人试药,初衷是为了救更多有用的人,难道师父要因为那些无用之人杀我?” “还是只因为这么做的人是我,是你不重视的徒儿,如若是你的亲生女儿桑瑶,你还会处事这般公允吗?” 静婆婆仿佛回到了当年,脸上满是愤怒。 “老主人这么多年对他的关爱和教导全白费了,这个祁笙不只不适合将来接管药王谷,他甚至不配为医者,因为他根本不懂敬畏生命。” “也许是出于多年的师徒情谊,在废掉祁笙的武功赶他下山之前,老主人还是对他解释了《蛊经》的事。” “我记得老主人当时说,《蛊经》的确是药王谷的至高典籍,可若要领会它的精髓,却需要举世罕有的天赋绝伦之人。你可能认为桑瑶的天分不及你,我却要教给她,是不公平。可你错了,正是因为她不及你,我才选择了她。” 静婆婆缓了口气,道:“老主人接下来的这番话,至今我还记得清楚。” “他说若真是天分卓绝之人自然是最适合修习《蛊经》的人选,但这样的人百年也难遇到一个。而天分普通的人似小姐这般,终其一生大概只能学到皮毛,但却不会走入歧途。最怕的便是祁笙这样的人,即便学不会也要换个方式学会,理解不了也要往别的方向理解,苛求自己去达成那个自以为是的结果,最后终将害人害己。” “老主人说完这番话,便废掉了祁笙的武功,断了他的筋脉,命人将他抬到山下的一所宅院。” 听到这里,殷九霄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见静婆婆说累了,路雪柔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喝完,喘匀了气,才问道:“后来呢?祁笙就彻底消失了吗?” 静婆婆说:“没有,他留在那养伤。老主人或许还抱着这个徒儿会悔改的想法,时常去山下偷偷看他。可他没等到祁笙认错,却等到了祁笙的家族派人来接他回去,老主人想这样也好,失去武功的祁笙后半生也有了依靠。” “可就在祁笙离开的半年后,他不知找谁医好了筋脉,回到谷中盗取《蛊经》,幸好老主人及时发觉,师徒二人打了起来,老主人却发现祁笙在这半年之内功力突飞猛进,自己险些要制不住他了。” “那次之后,老主人受了重伤,搬去石屋闭关疗伤,奇怪的是祁笙对《蛊经》的执念那般重,却再也没来过,许是他也身受重伤,才不得不改变计划。” “老主人后来一直住在石屋,直到去世之前,他交代好小姐所有的事,并让我来保管石屋的钥匙,嘱咐我除了药王谷的传人,这钥匙谁也不能给。” “我还记得老主人闭上眼睛前,还在念叨,顽石难点化,想必心中还是有遗憾的。” 静婆婆说完这个故事,证明三十多年前,药王谷确实还有一个传人祁笙,且祁笙有可能还活在世上,那位法净国师既然会药王谷的绝学万毒噬心功,那他或者与祁笙有关,或者就是祁笙本人。 事情将要明朗,他们也不想多打扰静婆婆,路雪柔离开时宽慰老人家要好好休息,并且让飞霜好好照顾她。 离开静婆婆的小屋,路雪柔本以为是要回他们自己的小院,殷九霄却牵着她的手,来到了石屋。 因为殷九霄上次在这里莫名失忆,路雪柔对这里有些阴影:“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殷九霄不回答,她又问:“你刚才是不是有心事?” 殷九霄眉梢微挑,像是在问,你如何知道? 路雪柔小声哼哼,说:“我现在可把你从里到外都看透了,你想骗我可办不到。” “从里到外?”殷九霄幽幽重复,看了她一眼。 路雪柔惊讶再加惊吓,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是她的错觉吧,说好的纯情反派大魔头呢?他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那天你在石室里,发生了什么? 殷九霄眉头轻蹙,似在回想那日的情形,他的语气带有一丝不确定:“我在石室的四面墙壁上,见到了《蛊经》,或许应该说,是真的《蛊经》。” 真的《蛊经》?那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残卷莫非是假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连原书贯穿始终的那条线索都是假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