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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裹在沙发上,越坐越没滋味,不知过了多久,裴瑜从房间里出来,应该是洗了个澡,深色的毛衣衬得整个人散漫又慵懒。 裴瑜五官优越皮肤白净,穿队服的时候都能把女粉丝迷得东倒西歪,便装更吸睛,往那儿一坐压根让人挪不开眼。 盛棠是越看越气,长得好看就能劈腿了? 他干脆站了起来,打算去厨房下碗面。 人走之后,裴瑜的手机微震,牧哥给他发了信息,他随后报平安。 [牧哥:还好你来了,这两天盛棠那小子也不知道咋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元旦那天娱乐赛好好地,转头就出去喝酒。] 裴瑜指尖微顿,问了一句:[喝酒?] [牧哥:对啊,小九今天才告诉我的,说那小子突然失恋,发了好一顿酒疯。] 小九走的时候盛棠的情绪还是相当低迷,他实在放心不下,就悄悄跟牧哥说了。 牧哥哪知道这些小屁孩一天天那么多秘密,寻思自己去安慰也尴尬,便把皮球踢给裴瑜。 裴瑜回过神时,手机抵在掌心沉出一道深沉的红印。 盛棠那天晚上那么嚣张无畏,但转头就去喝酒了? [牧哥:他一向把你当大哥,你替我好好照顾一下,那小子脸皮薄,你别提这事儿。] 盛棠敬重牧哥,也跟小九是交心朋友,如果真的是“玩玩”他没必要费心思装出失落的模样。 裴瑜的目光不自觉落到厨房,暗色深了两度。 他的伤心,是真是假? 一道闪电如白昼点亮了深夜,震耳欲聋的雷声压着空气。 随之而来,是厨房清脆的碗碟碎裂声。 裴瑜到厨房时,看到的是盛棠脸色煞白地蹲在地上捡碎片。他似乎是被吓到了,连扫帚都忘记拿,直接想上手去摸。 裴瑜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傻了?” 盛棠怔然看了他一眼,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我去找扫帚。” 他有点魂不守舍,裴瑜抬眼看窗外淅沥的雨,蹙眉:“怕打雷?” 盛棠的背影微僵,径直走了出去。 裴瑜跟盛棠交往的时间不长,虽然曾经是情侣,但有空就黏在一起打游戏,几乎没谈过多少对方的事情。 裴瑜其实不了解盛棠,但他确定刚刚盛棠的表情不是装的。 厨房的砧板上摆放着葱段和切好的番茄,鸡蛋跟面搁在一边,裴瑜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约会。 那都算不上约会,两个人通宵的上分后,盛棠悄悄下了一碗热面,跟他牵手过了一个暖烘烘的早晨。 裴瑜垂下眼,心里还是难以自控地流泄出一丝酸楚跟柔软。 又是一道刺目的闪电,随后灯光啪地熄灭,沉闷的雷鸣迅速在黑暗中蔓延,裴瑜眼疾手快把煤气灶熄灭,听到客厅又一阵响动。 他快步出门,看到的是蜷缩在地上的一团黑影。裴瑜摸出手机,这才发现盛棠蹲在地上捂着脑门,而身前是牧哥的书柜。 “……受伤了?”裴瑜克制自己话里的关切,冷淡地问道。 盛棠耳边嗡嗡的,有点分不清是雷还在响还是自己这一脑袋磕出了幻听,小声道:“好疼。” 裴瑜把他搀了起来,轻轻地触了下前额,确实起了一个小包。 盛棠还在克制疼痛,间或闻到很轻的水蜜桃香,回过神时已经被裴瑜抱到沙发上。 没有了以往温声细语的安慰低哄,裴瑜确认他是清醒之后去把厨房收拾了。 盛棠脑门疼,肚子饿,听到雷声还不安,孤零零坐在沙发上有一丝后悔。 要是他没那么快跟裴瑜闹掰,现在还能骗那个人抱抱自己。可想法一出他又摇摇头,这样做他跟裴瑜又有什么区别? 裴瑜收拾后回到客厅,想起第一次跟盛棠见面也是在雨夜,牧哥把他从网吧接出来的,没有伞,到这里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 盛棠就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像只被捡回来的流浪野猫,一双圆润的眼睛局促又警惕,裴瑜给他递毛巾时,他玻璃似的眼珠子里漾着不可思议的柔软。 就跟现在一样。 这种柔软是任谁看了都会情不自禁心软的。 分手后说不生气是假的,被那样的话愚弄后还心平气和的就是傻子了,但偏偏裴瑜每一次闭上眼,想起的都是盛棠软乎乎撒娇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想起牧哥给他发的信息,如果盛棠纯粹只是为了玩,那他没有理由跟小九倾诉这些情绪,还去借酒消愁。 盛棠究竟是为什么跟他闹分手? “今天去试训了?”裴瑜敛下情绪淡声问。 盛棠抱着小毯子,刚刚丢过脸,现在实在摆不起谱:“嗯。” “为什么不去N1?” “我为什么要去前男友的战队?” 他的回答极快,裴瑜不动声色地拆析他的情绪,又道:“试训而已。” 盛棠把毯子卷到脚下,“N1战队主打下、上,中路经常拿的就是前期节奏英雄,我的风格跟N1体系相悖,英雄池当然是可以学可以练,但我要练多少个赛季才能磨成他们喜欢的风格呢?” 更何况去N1登场概率不大,小九说打替补也是学习,但他更认为最直接得到经验的方法还是上赛场。 裴瑜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那想去哪?KM?” 整个圈子都知道Wish在挖这位韩服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