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只要程如风
从万宁城回天剑宗,他们用了差不多半个月。 白寄岚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得像冰,但仅仅也只是眼睛和嘴,外加一只右手能动而已。 这跟苍梧估计得有点不符。不过,程如风想,大概也是因为白公子还有节操底线,他们做得并不是很多。毕竟是在路上,马车再大,也就是个马车,外面还有人,除了实在忍不住,他都放不开。 程如风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观光,听白映山讲修真见闻,又或者讨教修行上的问题。 这一点让白映山对她都有所改观。 明明光是吸白寄岚的阳气,已经到了筑基三层——是的,哪怕是说路上不方便没做太多,她也又升了一级——却依然十分努力。怪不得十几岁就筑基成功,又得苍梧另眼相待。 不双修的时候,她练的青木造化诀,白映山也正好是木系灵根,解决了她不少问题。程如风十分感激,对白映山的态度也恭敬了不少。 而白寄岚仅有的几次“忍不住”,都是在程如风和白映山表现得亲近的时候。 程如风觉得他是在吃醋。 傲月公子为她吃醋,想想也是挺满足虚荣心的。时不时会偷着乐一下。 白映山倒是有意想避个嫌,但就这么几个人赶路,一辆车,白寄岚不能动无法自保,他也不敢远离,又能避到哪去? 何况,白寄岚要人“治病”,小姑娘很爽快就跟着他们来了,那就是对他们有恩,苍梧临行又有嘱托,小姑娘问几个正经修行上的问题,他还能不回答吗? 接触时间一长,他对程如风的印象其实还挺好的。 长得漂亮,修行努力,性格也好,即便是对自己欲灵宗的出身,也是大大方方的,既没有那些妖妖娆娆的作派,也并不自卑自怨。对她来说,男女之欲是一件非常坦然的事,跟他们回天剑宗就好像一次有趣的旅行,跟白寄岚双修就是一次历练或者工作,真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意味。 他有时候甚至都觉得白寄岚莫名其妙,喜怒无常,好起来只恨不得小姑娘每时每刻都在他身上腻着,差起来就整天整夜一句话也不跟人家说。自己不说话,还不让小姑娘跟别人说话么? 只看在他是他弟,又是这样的状况,不想跟他计较而已。 白寄岚要是知道他哥的想法,只怕要大喊冤枉,他是不知道那小妖精作起来有多气人。当然其实这种事也没办法辩解,他又不可能把床笫之间的话拿出来宣扬。 快到天剑宗的时候,白映山特意叫了程如风交待:“寄岚在宗内身份特殊,他出事也没让太多人知道。我们是假借闭关出门求医的。所以回去时也要小心。一会子安会带你先走,回头我安排好,再接你过来。” 想想自家师父也是借“闭关”的理由在外面浪了十年,程如风就觉得以后真是无法直视“闭关”这两个字了。 虽然不知道白家兄弟在天剑宗怎么回事,但那也不是她能管的,反正她“治”好白寄岚就行。 等程如风跟着侍从走了,白寄岚才轻轻叹了口气,“一定要分开走?” 白映山道:“虽然还不知道莫如海是怎么跟父亲结识的,但这么多年,他跟三叔的关系一直也很好。而这次你出事,是二叔说最好不要声张,劝我悄悄带你去找莫如海。” 这就是利用他们思维上的误区了。 如果有一个他们信赖的长辈,同时还是天下闻名的名医,先下了诊断,他们当然也就不会去再找别的医生。 这次不是莫如海自己恰好失踪,就算苍梧跟他说了,他也未必会信。 白映山的脸色略显阴沉,“白家的人,只怕一个都信不过。如风跟我们一起回去就太引人注意了,我怕给她招祸。” 他一路上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白家有人同谋,莫如海才敢那么大胆算计白寄岚。 如果这个同谋知道阴谋失败,又知道程如风就是白寄岚的“解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迁怒她。 她一个小筑基……想弄死她太容易了。 白寄岚本想说程如风一直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有事。但想想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一身灵力依然紊乱不堪,说这个也是没用。 他沉默了一会,才轻轻道:“我们还是不够强。如果能到元婴……看谁敢玩这些鬼蜮伎俩。” 白映山又怎么不知道这一点? 元婴谁不想?但又岂是随便说说就能够修到的? 他已经在金丹中期卡了几十年。 人人都说白寄岚是修行的天才,但白寄岚在金丹七层也蹉跎了十几年不能突破。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就已经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往上爬的了。 积累、心境、机缘、顿悟……缺一不可。 前两个还好说,后俩……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现在么……他拍拍白寄岚的肩,“你还是先好起来吧。” 白寄岚:…… 他又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只要程如风。” 他现在想要好起来,把自己体内多余的阳气泄出去是唯一的途径,按理说,如果他肯,找十个八个会采补的女修排着,一直不停做下去才是最快的。 但他当然不肯。 “放心,我还不知道你吗?”白映山叹了口气。 他了解弟弟的性格,也知道他那点小洁癖,不然之前也就不会开口把程如风留下了。不就是想着反正做过一次,白寄岚能好接受点么? 否则以白寄岚的条件,要找人双修还不得从天剑宗排到南海去?何必非得要个欲灵宗的小筑基。 慢就慢点呗。 反正几个月时间,他还不至于撑不住。 白映山秘密回到天剑宗的第二天,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张罗着要找侍妾。 只要筑基修为,身世清白,骨龄一百以下的美貌女子,都可以去试试。 几乎整个天剑宗都要沸腾了。 白映山虽然比不上白寄岚有傲月公子的名头,但白家是天剑宗的大家族,白映山是白家大公子,自己是金丹中期,长相又不差,本来就是炽手可热的人物。 即便不是道侣,只是侍妾,也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毕竟是白家的金丹真人,家大业大的,随便手指缝里漏点,就够普通人受用不尽了。 到了应选那天,白映山住的畅园大门几乎都快要被人踏平了。 白映山三叔的儿子他堂弟白连岳跑去看热闹,还给他出主意,哪个好看,哪个不行,哪个一看就身怀名器。 白映山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你还真是经验丰富啊。” 白连岳丝毫不以为耻,“那是,谁不知道我是白家第一纨绔啊。” 白家人长得其实都不错,白连岳也是清雅俊秀,折扇一摇,桃花眼一挑,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 他在那坐了大半天,给白映山挑出了十来个,白映山自己又再筛了一轮,留下了八人。 白连岳嘶的一声,“看不出来啊,大哥,一直都说你持身方正,这一下子就要八个?是这么多年憋得太狠了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映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热闹看完了就快滚。” “我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嘛。”白连岳根本不怕他,凑过来又压低声音问,“老实说,真是大哥一个人用?还是老五也有份?” 他说的老五,就是白寄岚,在族中排行第五。 白映山道:“寄岚还在闭关呢,关他什么事?” 白连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摇着折扇走了。 没多久白映山就被白家这时的家主,他二叔白元庆叫去了。 明面上是指责他胡闹,旁敲侧击的,也是问是不是给白寄岚准备的。 “是侄儿自己想要。”白映山道,“侄儿卡在金丹中期这么久了,也不知还有没有进阶的希望,如今寄岚又……也不知还能不能恢复,侄儿便想,不如先开枝散叶,早些为大房留后也好。” “你能这么想也好,为白家留下香火也是大事。”白元庆点点头,又压低声音,“……一直没有莫长老的消息?” 白映山摇摇头,“侄儿留下了足够的人手,但到现在为止,依然毫无音讯。” 白元庆皱了皱眉,“那寄岚可怎么办?” “总归不修炼就不会恶化,暂时也只能先这样了。”白映山也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反正九阳丹的材料我已经凑齐了,要不然,我们请别人来炼这丹?” 白元庆摆摆手,道:“既是不会恶化,就先等等吧。还是找到莫长老再说,别人也不了解寄岚以前的病情,说不定治疗又要相冲。” 白映山应了声,白元庆也没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他出去了。 出了院子,白映山嘴角才撇过一抹冷笑。 他故意放出消息广收侍妾,他们却都问到白寄岚身上,显然就是都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假装不明真相的样子还要等莫如海来练丹。 他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才真相信他们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寄岚好。 白家第一纨绔挑出来的侍妾,自然都是美人。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但放眼看过去,骨龄最低的,也过了五十,再美也少了那份鲜嫩。 白映山心中涌起这个念头时,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他在拿谁比呢? 名门正派里年纪轻轻就筑基的弟子也不是没有,但能在十几岁就筑基的,哪个门派不当成宝贝重点培养?又怎么可能自甘下贱做人侍妾? 也就是欲灵宗…… 只怕就算是在欲灵宗,那丫头也算得上是天才吧? 苍梧自己都没舍得吃。 这么一想,又有点羡慕起白寄岚来。 真不知道是谁捡了谁的便宜。 想想她那天喝醉酒有意无意的拱蹭,想想车厢里那些若有若无的尖叫……白映山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燥热起来。 他伸手招过一个离得最近的侍妾,连名字都懒得问,只将她的头向自己胯下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