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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求过救,我为了你没有反抗。 你不是听不懂我的求救,你只是装睡叫不醒。 母亲的背叛给他的伤害大于继父的罪行,他憎恶这个世界,他们都想得到他,却没有人爱他。 毁灭!毁灭!毁灭!他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杀害自己的继父。 以唐海的智商,他当然有那种悄不声息让男人死的方法,并且让自己成功地摘出去,有条件的话,还能顺利嫁祸给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已经因为母亲的背叛自我放弃了,于是他选择了最惨烈最玉石俱焚的一种方法去报复去自我毁灭。 那天他捅了男人几刀,然后就把刀尖抵着自己的喉间想要自我了结。 那个楼上多管闲事的律师站在眼前抢走了他的刀,他颤着声音对他说:“孩子……孩子……你不要这样……” 他的刀在挣扎间划伤了陈之远,陈之远却不怕疼地攥住刀尖,他说:“孩子别怕……别做傻事……” 小唐海仰头看着这个成年男人,突然觉得好疼啊,于是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流眼泪,他在陈之远眼前哭得泣不成声,他突然想,陈之远如果是自己父亲就好了。 后来,那个律师违背了自己的信仰为他做了伪证,他把他的蓄意杀人变成了防卫过当。 进了少管所的小唐海头发被剪短,成了寸头,可是气质和里面那些不良少年完全不同,孤僻冷静。 罗海兰来看过他几次,最后一次,他问罗海兰:“妈妈,你为什么不救我?” 罗海兰怔住了,她突然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大叫,她说:“你这个坏孩子!你撒谎!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妈妈!” 罗海兰指着一脸冷漠的唐海说:“你就是……你就是想让我死!你就是想让我下半辈子都不好过!你在报复我改嫁!你这个坏孩子!” 小唐海心里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心彻底长满了荆棘,我是坏孩子,那你就是坏女人坏妈妈,你为什么不愿意救我,为什么看见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纵容那个畜生作恶。 我算什么?唐海心里想。 没有人爱我,从来都没有。 唐海猝然从梦里惊醒,从床上弹起来,他看了看表,他摸了摸脸,脸上一片冰凉,参加了陈叔叔的葬礼,那些他以为早就忘怀的往事又在提醒着他的过去。 他稍微观察了房间,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北欧系性冷淡的装修风格,屋顶也是有设计感的斜坡设计,一整面的高墙图书架,上面都是各种专业书。 桌上是一张合照,是陈之远抱着一个男孩站在风景区微笑的照片,那个男孩就是他的儿子陈山。 这是陈山的房间,他昨晚被陈山留下,喝酒喝到很晚,最后想来是陈山不知道怎么安排他,就把他扛到了自己的家里住一晚。 陈山拉开窗帘,窗外是海,这还是一个海景房,唐海想起来了,这里是海景高档住宅区,这片地他们公司也入了一些款项的,当初唐海来这里考察过的。 这里算海市房价比较高的地方了,对标中高收入人群,看来确实陈山混的不错。 这时候,陈山回来了,他买了早饭放在客厅,推开自己的房间。 然后看见唐海半长的头发凌乱地放下,垂在眼前,身上穿着他给换上的睡袍,气定神闲地靠在窗前,从他书架上取了一本德语书在那里看。 听见陈山的动静,唐海从书里半抬起眼睛,他一脸冷漠:“昨天我喝醉了,是你把我送到这来的?” 陈山玩世不恭地笑了笑,说:“唐海哥哥,你昨晚可吐了我一身,你喝醉了可真折腾人。” 唐海把书合上,听到“唐海哥哥”四个字后槽牙紧了紧,但是没说话,他把书放回书架上,冷淡地走到陈山面前:“我衣服是你换的?” 陈山举起手一脸清白地说:“唐海,我可没对你做什么,你吐的到处都是!” 唐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我衣服呢?” 陈山指了指外面沙发,说:“昨晚送去干洗了,早上才拿回来的。” 然后他来回张望了一下,问唐海:“你这要走了吗?不留下吃个早饭?” 唐海当没听见,问他:“卫生间在哪?我洗完澡换上衣服就走。” 陈山指了指卫生间方向,笑得一脸好意:“我早饭可特意开车去九江路那里最有名的一家排队买的,你真不留下了吃个早饭?” 唐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觉得这小子怪怪的,于是他说:“我很忙,没你那么闲,好吗?” 说着拿起干洗好的衣服走进卫生间,陈山在外面没脸没皮地调侃:“真的吗?收保护费还打卡制啊?要不你找个厂上班吧?” 卫生间里传来了淋浴的水声,陈山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淡了淡,他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心想,有意思。 他想起昨晚唐海吐了一地,给唐海收拾完,坐在他跟前看他,本来是想走前占点便宜,可是手刚摸到唐海没防备的脸,唐海就颤了一下,脸皱了起来,他在睡梦里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什么,陈山没听清。 于是,他低下头,把耳朵凑在他跟前听,他听到的是一声脆弱的“妈,救我……”。 刹那间,陈山的心就软了,他收起来了轻佻的心思,把唐海的长手长脚收进被子里,离开房间前摸了摸唐海睡梦里漂亮的脸,有些苦恼地看他,心想,唐海,你真是我命里注定的天魔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