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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野却游离着眼神,有些无奈地背过身,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他说:“你换吧。” 翁道衡笑了一下,开始换任野的睡裤,任野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感觉这样过分避嫌气氛好像更加变温,翁道衡换完睡裤,看见任野站着背过他,背挺得笔直,跟站军姿一样,仪姿端方,背影格外好看,有一边耳边都有点红红的。 他慢慢走过去,突然抬手摸了一下任野的后脖子,指尖微微滑过他后脖的线条,任野后脖颈的线条特别利落好看,任野感觉到脖子上的触感,后背一僵,他紧着嗓子问:“你换好了吗?” 翁道衡微凉的指尖摩挲着任野的后脖子,他有点背影控,心里只觉得任野正面背面都好看,他撤开自己的手指,声音清冷:“嗯。” 感觉到翁道衡指尖的离开,任野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点失落,他转过身,翁道衡已经坐在一侧沙发上,把那条伤腿上的睡裤轻松挽起,露出小腿和膝盖,任野这才看到了他的膝盖和脚踝,眼神一暗。 翁道衡的膝盖是磕破了皮,因为皮肤白,青紫的颜色更加重,脚踝也有些扭伤的痕迹,难怪他走路带了问题。 他默默地从客厅架子上拿着医疗箱下来,然后默默蹲在地上,温顺地看着翁道衡的膝盖,微微皱着眉,他问翁道衡:“怎么弄的?” 翁道衡看着他眼前垂下的头颅,看着任野的发旋,突然有点心痒,他说:“拍戏跌倒的,没什么大问题,已经擦过碘伏了。” 任野看着他膝盖上破皮的地方都有些微微结痂的痕迹,有些心疼,他轻轻把手搭上他的膝盖,问他:“疼吗?” “不疼,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任野看了看他膝盖的结痂情况,觉得确实不需要再涂什么了,不要碰水,等痂自然脱落就可以了。 于是他的手指从膝盖沿着翁道衡的小腿往下滑,顿在了翁道衡的脚踝,他甚至把翁道衡的脚放在自己蹲下的膝盖上,一只手轻轻抓住他肿起来的脚踝。 翁道衡的脚温顺地踩在他的膝盖上,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任野的视线落在他青紫的脚踝上,比起膝盖,他的脚踝才是他的问题所在。 任野的手指轻轻摸上他的脚踝,他按了一下,问:“疼吗?” “疼。”翁道衡本来想说“不疼”,但是他还是说了实话。 任野微微抿了抿嘴,然后拿出一瓶药油在翁道衡的脚踝慢慢推开按摩,想要缓解翁道衡脚踝的疼痛,翁道衡感觉脚踝处在任野的手指下又疼又痒,他微微皱着眉眼神凝视着眼前的任野,任野指尖的触感从脚踝慢慢蔓延,翁道衡茫然地放空自己。 给他按完脚踝,任野拿出绷带用十字固定法绑住了他的脚踝固定好,他说:“很快就好了,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 “嗯。”翁道衡垂下眉睫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在任野的头顶和后脑勺的弧度,任野的头垂着,漆黑的头发看起来很软,手感很好的样子,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翁道衡抬手摸上了蹲下身子的任野的头顶。 果然他头发手感是软的,很好摸。 任野有些不明所以地愣住,他长得很高,已经很少有人摸他头发了,他也不喜欢别人摸他头,但是翁道衡摸好像还可以接受,他默不作声地低头任翁道衡摸。 “你头发软的,手感真好。”翁道衡一边撸他头顶一边说。 任野:“……”他觉得翁道衡摸着摸着有点变味,他小时候摸自家的阿拉斯加就是这种手法,一模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抬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上扬,一脸冷漠:“好摸吗?” 翁道衡:“嗯。”然后移开了自己的手指,面带简单的微笑。 任野的上目线很好看,他眼皮上压出一道漂亮的痕迹,浅浅的,配着眼睛形状很好看,像漫画里画出的一笔,不得不说,任野的眼睛是翁道衡见过最独特的眼睛。 标准的丹凤形状,还是大丹凤,眼裂很大,下眼睑形状却圆圆的,配着饱满的卧蚕,冷中带甜。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是漆黑的,却亮亮的,很有神,睫毛也很长。总而言之,这是一双非常漂亮而独特的眼睛,就像翁道衡自带阴郁和神性的眉眼和瞳色,这是他们作为演员的一个辨识度。 任野的哭戏因为一双水润的眼睛总是很好看,被人夸过“凤凰泣”,很肉麻。 翁道衡和他的眼睛对视,突然有一种喝醉了的感觉,他不知道他自己垂眼看人的模样在任野的眼里也很好看,眉眼因为天生的平静情绪,下垂着看人的时候带着悲悯和淡然,又冷又轻,诱人又拒人千里之外。 两个人这样平静地对视了一会,翁道衡先撑不住了,他突然把手掌心搭在任野的眉眼上,眼神软了几分,不能再看了,再看又想低头亲他了,翁道衡心里有些头疼任野之于自己的吸引力。 任野突然眼前一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轻轻扫了扫翁道衡的手掌心,翁道衡就像被咬了一下,搭在任野眉眼上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露了一丝缝隙。 他觉得任野的睫毛在吻他的手掌心。 疯了,他心想。 任野在他手指的缝隙里看着眼神柔软慌乱的翁道衡,沉默了片刻,然后闷闷地问:“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翁道衡依旧遮着他的眼睛,他觉得喉咙有些干,他说:“我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