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葬身地裂
“我看到脚印了！”原河神色兴奋，作为赏金猎人，要么拥有强大的体格，要么拥有聪明的头脑，原河两样都没有，他曾经是个修车工，在累的要死的大货车底下忙碌度日。 他头发秃顶就是修车是机油滴下，将脑袋给弄秃瓢了，也是压力过大的因素吧，不过别以为原河一点优点都没就能当赏金猎人，赏金猎人在危险职业中排名前三，仅次于前往真实战场的雇佣兵，雇佣兵在枪林弹雨中谋取利润，而赏金猎人则潜入险境，或陷入黄金迷局，或进入潜龙深渊。 即使刚走出新手村的赏金猎人，面临的风险同样巨大，能进入赏金猎人这一行通常有老猎人带，因为新猎人根本没有渠道得到赏金任务，而老猎人为了让新猎人快速成长，从新猎人身上谋取更大的利润，会选择铤而走险的训练方式，优点是短时间提升各方面体能，增长进入险境的机会，缺点是挂的快。 所以，赏金猎人的门槛相当高，往往还没出山就死在路上。 原河能脱颖而出，成为见习猎人不是没理由的，梁四平也没必要费力培养一个没用的废物，出于情分还是某种特殊的牵绊。 原河拥有独一无二的观察力，有人天生智勇双全，有人精通艺术，拥有常人不及的天赋，此为天才，各行各业的天才。 要想在修车行干得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精细入微的观察力能帮他赢在**。 他能通过对汽车机械出色的学识，号称“显微镜”的魔力双眼，精准判断大货车地盘究极哪个部位，还是内部的电线，水箱等出了问题，甚至能通过螺丝是否松懈评定汽车的状况。 而他出色的甄别能力，即使是在修车行工作四五年的老师傅，凭借日积月累的经验也很难轻而易举的判断。 第一次认识原河时，梁四平以为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随着接触愈深，原河帮助梁四平通过细微的观察力，侦破某珠宝迷局的那刻起，梁四平认定原河是个可靠的小不点。 他出色的能力，具体表现在…… 难以辨别的脚印…… 要知道，夜里虽然电闪雷鸣，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天空之神并没有奢侈的馈赠它的雨点，大地余留露珠作为礼物，是湿漉漉的畅享。 干燥的土地很难发现脚印的痕迹，至少粗糙的百香枝立于大地上，将生灵的记号掩盖的差不多，梁四平绝不是大意的人，他对生活中的细节观察相当透彻，为了在凶险的环境中与敌人周旋，与危险的野兽角逐凶林荒原中，他必须学会从细节战胜敌人。 可要他看地上被枯枝掩盖的脚印，太难了。 如果给你一双细致入微的眼镜，有信心从头到尾将事物全都看个遍，能在枯枝上找到脚印的痕迹，单有观察力是不够的，还需要耐心与坚持。 “他跑不了！”原河兴奋的大喊：“想从我们身边抢走猎物！” 他像个欢快的雀儿蹦蹦跳跳：“绝对没错！他跑到圣子孤儿院前的大裂痕边了。” 圣子孤儿院旁边的大裂痕是地震导致的地质崩坏，地裂了六十多米，掉下去九死一生。 奔腾的沙尘，空气中细密的黄雾，刺激口鼻的烟灰，工业污染杂质，从东北风吹来的方向席卷而至，他俩捂住口鼻，灰尘依旧进入鼻腔喉管中，原河扒在一颗防尘白杨树的树干，大口的喘息。 “真，青叶市，再也不想来了，真的，再也不想来了……该死的工业污染，该死的工业废尘，该死的地震，该死的一切都让人颠倒崩溃，让人像进了大沙漠，想进了死之城。” “噗嗤……噗嗤……”原河掐住喉咙道：“我敢打赌，用不了五年，青叶市会成为下一个楼兰古城，这将是帝国之耻，华国的噩梦之地。” “闭嘴吧你！”梁四平拉起原河提不起气力的身子：“把脑袋提起来，我怎么教你的，挺胸抬头！” “你得理解我啊……” “哈嗤哈嗤。”话还没说完，原河的视线被打裂缝边的情景吸引了。 准确的说是惊愕，他总是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在生死关头恐惧，惊愕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危机解除时惊愕只有看到了真正让他震惊的事情。 梁四平揉了揉额头，神情有些疲倦，天上的大月亮充当了播放电影的摄像机，梁四平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所语。 站在裂缝边沿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远远看清她沾血的眉眼时，原河惊呼出了声。 “混蛋！是个孩子！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和我女儿一样大。”原河不敢看了。 他开的时候看到，一个带黑框眼镜的男人朝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开了两枪，小女孩穿破破烂烂的衣服，像破布缝制的衣裳，堪堪遮住稚嫩脆弱的皮肤。 “桐利！是桐利老师！”原河真正惊住的是那男人的脸，他清楚的记得桐利老师在聚集地免费给失去教育的孩童，桐利老师是个和善的好人，他一直这么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原河怎么也不理解：“桐利老师手上的德造手枪从哪儿弄来的，他为什么把枪指向一个小孩子呢？还开了两枪！” 他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疯了，根本想不通为什么桐利老师会这么绝情。 “还不明白吗？”梁四平拍着原河的肩膀：“桐利他带了一张面具，一张骗过所有人的面具，我都被他骗了，我还以为他真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好人，现在看来……” “表现的越好心的人，说不定内心更阴暗，快去救人！”梁四平喊道，然而桐利在开枪打死可怜的小女孩时，那个女孩用了最后的气力，扑了上去，像一只腾飞的鸟，用她手上的刀子狠狠戳进桐利的胸口，又用她的牙齿啃向桐利的脖子。 “啊！” 只余下桐利惊惧的惨叫声，小女孩的目光仍然坚定，他不说话，拼尽全力，也要将他按进裂缝中！ “不！！！！————” 桐利不甘，惊恐到极点的声音在裂缝中回荡，他做梦都想不到会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打败，在一同奔向地狱时，他的表情反而释然了，坠落的小女孩那双清澈的眸子紧闭上，再也不能睁开了。 梁四平和原河趴在裂缝边，试图找到小女孩坠落的踪迹，月亮的光芒似乎照不进裂缝中，阴郁的雾尘构成了一张网，将他们的视线通通遮住。 “她……死的……好惨。”原河锤了自己胸口一拳。 “梁哥，你知道吗，我女儿和她一样大。” 他揉了揉颈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对他来说，这是一百年里收到的最好礼物，是她女儿十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虽是地摊上买的杂牌货，他却格外珍重。 “我见过你女儿。” “真的吗？我带你去看过她？” “你忘了吗？我们南海之旅回家时，你带我去看过，你女儿很可爱。” “所以啊，我一个做父亲的很心痛。” “为什么啊。”原河还是不懂：“为什么桐利会朝一个小女孩开枪，她又为什么把桐利推向深渊啊。” “而且，她从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这破地方荒无人烟的，真难想象……” “该不会，桐利做拐卖儿童的买卖然后被反杀了？” 梁四平沉默，他怎么知道桐利的动机，不过看到那把枪时他猜出，桐利真正的目标是食人魔，夜里开三枪杀死食人魔的真凶正是他，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会被个小女孩背刺，难题湮灭在地裂中，埋葬于灰色的雾气中。 秋雨晚来急，最接近地球的月亮给人带来无穷的喜悦，却在午夜时被阴云遮住，绵绵秋雨从阴云中滴落，舒适的雨带给人的感受总是那么清爽。 刘枫依靠在教室的玻璃柜前，他继续阅读由野人兄弟手写的日记，其实也算不上日记，相当于简略的记事吧，在还有记忆时将自己的经历记录下来，不至于死了后没留下一点迹象。 “天气阴。”潦草的笔迹记录着野人兄的心境：“我还有记忆，还记得自己是谁，庆幸自己还活着。” “已经习惯吃肉后，总算能活下去了。” “今天还会来食物吗？” “呕，真恶心，没食物来时，抓了一只野兔充饥，肚子反胃，差点死掉，以后都能不能吃野兔了。” “天气晴。还有意识，今天很累，希望明天还能活下去。” “睡觉时来了新野味，她看上去很可怜，像我一样，我没有吃她，她很害怕我，怕我吃了她。” “真有趣，她能在我手里活下来，是和我太像的缘故吗。” “她长的挺漂亮的，可我对人只有食欲，肚子好饿，想吃掉她。” “天气雨，她浑身湿透了，像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太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