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橙橙醒来
医生松了一口气说:“孩子好样的,从十来米高空摔下来,她能临危不乱小手抓一把扶手,这样的缓冲救了她半条命,还有你们得谢谢底下用身体接住她的恩人。” 夏燃喜极而泣:“医生您是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好好的?” “倒也不是,孩子颅内虽然没有损伤,但头皮撞地,皮肉太嫩,后脑偏左部位大约两公分伤口,伤口已经清洗干净,缝合五针,由于孩子太小给她做的是全麻,她现在还在麻醉中,麻醉过后会醒过来。”医生向夏燃陈述橙橙的状况。 “谢谢医生,谢谢!”夏燃点头如捣蒜:“我能看看我的孩子吗?” “不能!”医生断然拒绝道:“等她推出来,先去无菌病房,你穿了消毒服装后再进去看她。” “可以,可以,没问题。”夏燃连连点头。 医生离开,尚未走出两步,却又被盛楠一把抓住:“医生,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看我儿子怎么了?他怎么不说话?他也不理我?” 医生板着脸:“我是急诊手术医生,不在门诊,孩子不说话您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找我一个临床手术医生。” 盛楠:“可是,他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他是不是受到了惊吓您帮我看一眼,您是医生您有经验……” 医生顿了顿,从口袋了掏出一枚小手电筒来到罗梓宣跟前,小胖墩的眼神很空洞,见人不言不语,不说不笑。 医生喊他:“小朋友?小朋友,你听到我说话么?” 罗梓宣无动于衷。 医生又翻开他的眼皮手电筒照一照。 然后对盛楠说:“这方面我不专业,你还是找专业医生看一下,他有可能是自闭症。” “他没有,他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呀医生,他可活泼了……” 医生又问:“里面的孩子空中坠落时,这孩子看到了?” 盛楠点点头:“他们俩在一起玩的。” 医生叹息:“骤然受到的惊吓太大导致的。” “还能好吗?”盛楠问。 “当然能。”医生说。 盛楠连连拍着胸嘘气:“那我就放心了。” 医生走远。 这一边抢救室内,橙橙还留在原地做术后观察,夏燃双手扒着门往里看,这一刻她觉得她和女儿像隔了好几年都没见似的。 心里那个焦急和盼望,度秒如年。 孙敏和苗苗母女两一直陪着她。 盛家祖孙四代,盛再山老夫妻两,盛长鹤宋雅香,盛楠以及她的不说话的儿子,在这一刻统统没人上来问一句:“孩子怎么样了?” 就连平时最喜欢橙橙的盛老太爷也不曾多观望一眼。 临走时宋雅香偏偏补了一句:“盛家做事一向光明公正,不伤及无辜,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我会等孩子完全醒来,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再来找你。” 也就是说,事情还没完。 盛家能够处心积虑密谋这么久,肯定是不把夏燃斩草除根誓不罢休的。 在夏燃目光聚焦在手术室内根本没有理会宋雅香说什么的时候,盛家人已经悉数离开了医院。 他们走的那样决绝,仿佛手术内还没有苏醒的孩子,是陌路人那般。 夏燃的心凉透。 静静的手术室外,只站了三个人。 刚刚获了全国拉丁舞比赛三等奖大奖的孙苗苗抬起眼眸,轻轻的问孙敏:“妈妈,橙橙妹妹还能醒过来吗?” “橙橙妹妹已经安全了。”孙敏手扶着女儿的头发。 “妈妈,橙橙妹妹的爷爷奶奶不要她了,以后我们要她。”孙苗说到。 “嗯。”孙敏点头。 她来到夏燃跟前,有心想要跟夏燃说,就在夏燃遇车祸在医院里住院的时候,她就看出盛家人对夏燃表里不一了。 可这个时候,看到夏燃如此伤心的情况下,孙敏又觉得自己是马后炮。事情已然这样了,这个时候,她不想再给夏燃添堵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挨过去。 十五分钟,手术危险期已过,橙橙被两名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出来。 孩子原本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被剃了个精光,呈现在夏燃面前的是个小光头。 小光头沉沉的睡着,睡的很安详。 夏燃乍一看到孩子,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医护人员推着往无菌病房走,夏燃和孙苗跟在后面,他们换上衣服轻手轻脚的来到橙橙跟前。 终于又可以近距离见到孩子了。 尽管还要两个小时麻醉才能过去,夏燃却趴在孩子病床上,双手抓住橙橙凉凉的小手,把它握在手心里。 夏燃的头磕着床帮,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脑子里想的都是橙橙从出生到现在的样子,孩子一岁之前不哭不闹,很好带,夜里睡觉也安生。 六个月她就已经能:“姆妈,姆妈。”叫了。 一岁两个月,橙橙会走路,蹒跚的小婴儿拿着抽纸巾歪歪扭扭为妈妈擦唇角的饭菜汁。 一岁半的时候,正好秋老虎,天热的受不了又停电,夏燃在狭小的厨房里做饭,一岁半的橙橙拿着个小纸扇站在妈妈身后给妈妈扇脚丫。 三岁半,上幼儿园小班。 刚上了不到一个月,班里有小朋友说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说夏燃是狐狸精,橙橙当场把小男生按在地上暴揍,直到把那小男生打服,让小男生向妈妈道歉。 就因为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就因为夏燃没有丈夫,橙橙从三岁半到四岁半短短一年的幼儿园生涯,换了四五个之多。 每次被劝退,都是她把别的孩子打的鼻青脸肿。 每一次,橙橙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卫妈妈。 五年来,如果没有橙橙,夏燃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是死去。与其说她照顾橙橙,不如说橙橙才是她全部活着的希望,是她身心的支撑。 然而,她却没能把橙橙照顾好。 孩子是多么爱美的小孩?每天早晨上学都要求妈妈给她变换发型,给她梳好看的辫子。 此时此刻,橙橙却被剃光了头躺在床上,孩子醒了看到自己的光头,会怨恨妈妈吗? 夏燃不知道。 泪水撒湿了大片地板。 冰凉的小手从她手心里抽开抚着她的头,病床上的小光头关爱的问道:“妈妈,姑姑有没有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