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团子的见面礼
五十五岁的程汉东比三年前苍老太多，两鬓边头发全白了。 整个人瘦的脱了型，像大病初愈。 他就是大病初愈坐在轮椅上，身后推着他的是三年前背橙橙送她们逃命的宋运成。 “大小姐。”宋运成感慨万分的喊出一句，喉头立即哽咽，三年不见大小姐老成了很多，从那眼眸里，那淡定的神色中，宋运成能看得出大小姐历练了不少。 像浴火重生般。 “大小姐，三年了你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我给你的手机号码你也没用，我各方打听都打听不到你一点消息，我以为你不在人世了，现在看到你……真好。” 宋运成抹了一把浑浊的泪：“苍天有眼呐！夫人！您是个好女人，是您在天之灵保佑了您唯一的女儿啊。” 夏燃落泪：“宋叔……” 然后低头拍了拍橙橙的头颅：“叫宋爷爷。” 橙橙礼貌的来到宋运成跟前喊：“宋爷爷，我是橙橙。” 说着，又从脖子里掏出那块怀表递给宋运成：“宋爷爷，您送给我的怀表我一直都带着。” “好……好，好孩子。”宋运成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有心想让橙橙喊程汉东一声。 毕竟这才正儿八经的亲外公。 可纵然程汉东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期待，看橙橙总也看不够，可橙橙就是不多看程汉东一眼。 压根不认识一般。 橙橙是真的不认识程汉东，她一次也没见过亲外公。 但橙橙心思聪灵，她一眼就看出妈妈和眼前这个老头儿长得有点点像，而且老头是宋爷爷推着的。 毫无疑问这是自己外公。 小姑娘八岁了，都上四年级了呢，很多事情，根本都骗不了她。 纵然三年前她不知道妈妈带着她翻山翻的双手都血肉模糊了都不敢松懈，依然要背着受伤的她离开安城，但她却知道，当年外公是妈妈最后一条路。 可外公把妈妈那条活路堵死了。 “橙……”程汉东抬起枯槁的手，想要摸一摸孩子的脸庞，橙橙却闪过去了，她很平静，小脸只甜甜的看着宋运成说：“宋爷爷，你说让我爸爸还给你十倍的怀表钱，现在我爸爸来了，一会儿我就让爸爸兑现你哦。” “好，好，好孩子……”宋运成总是用手去拂老脸上的泪。 却总也拂不完。 程汉东的手又伸了过来，他忍不住啊。 看到宋运成老泪纵横，他又何尝不是？ 他的手还没拂向孩子的小脸上，却被夏燃叫住了：“程先生！橙橙和你不一样血型。” 程汉东：“……” “我听说了您的血液病，但是橙橙的血型随她爸不随我，请你不要打她的注意。” “我……小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程汉东苍白的老脸顿时红透。 “那你是什么意思？”夏燃问，继而自己又说：“想再给我部一张天罗地网，让我我和我的孩子只有等死的份儿？” 程汉东：“小燃……爸爸。” 夏燃轻轻吹嘘一口气，笑道：“不过程先生，当年你什么都想到了，可你还是漏了一样，防空洞！ 六七十年前造的防空洞质量是真的好，通风冬暖夏凉，更重要的是能保命。三年前我就是在防空洞地下整整走了一夜加一上午，终于逃脱了你给我部下的天罗地网。我逃出来了，我能活了。” “我……”程汉东苍老的泪哗啦啦啦向下流，他喉咙哽咽不能控制，声音忽高忽低：“我听你宋叔叔说，你爬山爬的……” “嗯。”夏燃点头，语气很平和，就像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没路走只能爬山，爬了一夜我手心变得血肉模糊，不过无所谓，我当时不想死啊，只要能活下来怎么都行。 所以你看，我又回来了。 而且浑身上下哪哪儿都好，不仅如此，我还又多了两个孩子。我觉得别说你和你妻子你女儿这么认为了，就连我自己我都觉得我生命力真强，总也打不死的小强。” 程汉东：“小燃，爸爸……对不起你。” “我应该是有权拒绝你的道歉的吧？”夏燃不等程汉东回答什么，便喊道：“橙橙，跟妈妈走，我们改天跟宋爷爷联系。” 橙橙跑回妈妈身边，两只眼眸又坚毅又灵动的看着程汉东。 小小的孩子，却浑身透着独立自主的女王范儿，女孩儿比一般小孩略高，就是瘦，细细高高的站在妈妈身边母女俩都漂亮，是一道十分养眼的风景线。 身后还跟了两只软乎乎的小团团。 那样温馨的一家人。 那样活蹦乱跳的小生命。 这原本该是围绕在他膝下的孙辈们。 而今，程汉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爸爸不求你原谅，爸爸只想你心中能少一点恨……” “少一点恨！”夏燃被气笑了。 她平淡中带着决绝的神色来到程汉东跟前：“你知道我最恨谁吗？你肯定会认为是杜秋萍和程小艾。但是你错了 我顶多是恨杜秋萍，但我不恨小艾。 因为我看到了她的痛苦她的扭曲。 她一点都不比我好过。 我不恨她，我只恨你。 一个为了自己一己之私，一个一有钱就包养女人，就把自己原配妻子害死，然后害了两个女人男人。 我很不明白，你怎么到现在还活着？ 你也是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身后，两只小包子拽啦拽啦走了过来，他们并没见过程汉东，但骨子里的血缘关系让小土包们一看到程汉东就觉得亲热。 二包子盛芦柑天性纯善，他看到程汉东在流泪，便伸出肉乎乎的小抓给程汉东擦眼泪。 这一刻程汉东更是泪喷。 眼泪根本擦不完。 “芦柑，跟妈妈回家了宝贝。”夏燃弯腰抱起芦柑，牵着橙橙走了出去。 任由程汉东哭的声音不能控制，她也没回头。 宋运成不无感慨的说：“程总，这一家五口是你最亲的亲人啊！” “呜……”程汉东压抑着压抑着，却还是呜咽出声。 眼前又出现一个身影抬眸一看是岳崇岭。 岳崇岭脸色乌黑，一语不发，神色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