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鬼气滔天
“这家伙的心理素质,还有变态程度,都远超过我的想象,这么多年里,只有几年前拿起碎尸案的凶手,能与他相媲美。”王瑾叹了一口气说道。 “或是邪道术士干的吗?”楚人途走到墙边,目光一一扫过墙上挂着的肉干,很快又找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人体内脏器官。 楚人途将所有的内脏器官都摆放在地上,大致拼成了原先的样子。 心脏,肺叶,肝脏,肾脏,还有脾脏。 正好是一个人体内的完整器官数量。 “不晓得,不顾据我估计,这其中肯定有他们的影子,正常人可干不出这种事情。”王瑾眉头微微锁起,说道:“可是就算是那帮邪道术士干的,这也有些太超乎想象了,我所知道的阴阳术法之中,根本就没有这种,不伤及肉身,而取出内脏器官,还把死者衣服塞进体内的法术。” “正统的法术中或许没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楚人途突然开口问道。 “别的可能?你的意思是……”王瑾面色有些难看。 “没错,古代的巫蛊之术不但威力强大,而且术法也诡异至极,与我们的正统法术截然不同,要是说他们有这种秘术的话,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中土佛道两门的法术,无论是正是邪,归根到底都是万法同宗,百变不离其宗,只不过是修炼人倾向不同而已。 就好比佛门之中的法术,虽然大部分都是对付鬼魅的,可是如果修炼者以此为恶,并且在其中加以演变,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邪法。 “难道又是林道真那混蛋搞的鬼。”自从断桥村一役之后,云灵子被王瑾和楚人途他们联手斩杀,而林道真却暗中潜逃了出去,之后就隐藏了起来,根本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存在。 要不然王瑾和楚人途早就杀上门了。 不过听了王瑾的推测,楚人途却摇了摇头,说道:“林道真的可能性不大,他现在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像一只老鼠似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根本不敢冒头,这起案子不是小事,很容易会引火烧身,他应该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既然不是林道真,那么还会有谁?”王瑾沉声道:“巫术的传承早在隋唐时期就被灭绝了,传到现在的都是些只鳞片爪,而且大部分都融入了苗疆的蛊术之中,除了林道真这个正统巫门传人,也就只有他们懂得一些巫术了。”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巫术的些许传承,如果是那样的话,情况就不太妙了。” 无论是林道真也好,还是苗疆蛊术也好,这些都有据可查,有根可寻,但要是那些散修搞事,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他们完全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泱泱中华大地,又到哪里去找他们,无疑于大海捞针。 “你快来看这里。”楚人途蹲在角落里,手中好像还掐着一个东西,招呼王瑾过去。 王瑾好奇的凑过去一看,发现楚人途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只黑色的虫子。 有些类似于土鳖虫,但是背上却长有两对薄薄的蝉翼,还有三道金色的横纹,和一道金色的竖纹,形成了一个王字。 最令王瑾惊奇的是,这只虫子的尾巴上,还有着一个蝎尾似的倒钩。 “这是什么虫子?”王瑾把脑海中,所有关于虫子的知识过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种虫子应该不是自然生长而成,至少不在王瑾的的认知范围内,毕竟大自然的力量最为神奇,天生地养出许多奇虫异兽,也是不为奇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种虫子生的诡异,集合了数种虫子的优点,我猜测应该是苗疆的某种蛊虫。” “苗疆蛊虫?”王瑾惊声低呼道:“难道真是苗疆那群蛊术师搞得鬼。” 在修行界中,如果说哪一脉的道统最为棘手,常人最不愿意招惹,那肯定就是苗疆蛊术一脉了。 苗疆蛊术不但威力强横,而且下蛊手段也是诡异非常,让你根本没有办法察觉,甚至高明的蛊术师,可以在不接触你的前提下,给你下各种蛊,让你在无声无息间莫名的死去。 除此之外,在苗疆各类蛊虫也层出不穷,有隐匿身形的,有加快速度的,有提高自身攻击力的,还有提高自身防御力的,还有的蛊虫擅长治疗,有的蛊虫擅长偷袭,有的蛊虫含有剧毒,总而言之千奇百怪,要是招惹到了蛊术师,那么下半辈子基本就算惹上麻烦了。 “苗疆的蛊术师很少在外界行走,就算是在外面行走,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招惹麻烦,他为什么要对这几个大学生下手呢?”王瑾摸着下巴,狐疑的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蛊术师躲在这里炼蛊,结果被那几个大学生碰见了,情急之下就干起了杀人灭口的勾当。”楚人途猜测着说道,“对于苗疆蛊术,我也只是略微了解一点,要想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我们只能找真正的蛊术大师。” “去哪里找,难不成我们还要去苗疆一趟?” “不用那么麻烦,我知道江城市有一个鬼差,他修炼的就是蛊术,等安心旅馆的事情了了之后,我们去找他就可以了。” “好吧,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王瑾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这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连让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楚人途拿出手机,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现在往回走,到旅馆的时候,正好是暮色降临。” 说着,两个人就离开了木屋,在临走前,王瑾随手扯掉一截警戒线,把那只蛊虫的尸体包裹了起来。 可就在他想要揣进兜里的时候,楚人途却突然制止住了他。 “等一等,为了保险起见,这只蛊虫还是就地焚毁吧,我们只要拍一张照片就行了。” 王瑾一想也是,蛊术本就怪异,谁知道蛊虫死了之后,对人还有没有伤害,所以王瑾就拿出手机,全方位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屈指弹出一点金光,将蛊虫尸体震为粉碎。 就在蛊虫被粉碎的那一瞬间,一道黑气如箭一般,飞速的射向了王瑾的眉心。 王瑾心中凛然一惊,眉心处的竖瞳立刻射出一道金光,将黑气凝结而成的箭矢劈散,同时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哀嚎。 虽然把黑气给震散了,但王瑾心中还是一阵后怕,多亏楚人途出言提醒,谁能想到这只蛊虫竟然还有着生命,要是王瑾真把蛊虫随身存放,那么蛊虫要是突然发难,王瑾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 “好险。” 楚人途道:“这苗疆的蛊虫是在太过于诡异,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危机之中,看来日后还有一场麻烦,再等着我们。”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人在滨海闹事,本来就属于我们管辖的范畴,等韩玲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们在抽手对付那个家伙。” 言毕之后,两个人就沿着上来时的小路,原路向山下走过去。 等来到山下之后,已经晚上六点了,大山里本来黑的就早,再加上周围的参天树木,道路上可谓是昏暗一片,没有任何车辆或是行人走过。 而且在南蒙山方圆十里以内,也没有任何人烟的存在。 开着吉普车,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向市内行驶过去,在路上,王瑾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说他会不会出手,万一他起了疑心,把我们放过去怎么办?” “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他一定会想办法留住我们,毕竟这里的行人本就不多,平日里就算是有行人,也是五个人以上的团队,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向我们这种两个人的组合,是他们最好的下手目标。” 开车走了十多分钟,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然后迅速的聚起了一片乌云。 “来了。”楚人途眼睛一亮,轻声道。 很快,天空中的大雨就哗啦啦的落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形成了一片模糊的雨幕,一米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 “能引动天象变化,看来对方不可小觑啊。”王瑾语气中有几分担忧,不管这场大雨,对方是用什么办法引来的,都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超群,绝非泛泛的妖魔鬼怪。 “下面,就该是我们的车坏了。”楚人途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话音刚落,正在行驶中的汽车,突兀的戛然而止,任凭王瑾怎么踩油门,车子就是纹丝不动。 “老王,你看那里。”楚人途扭过头,透过窗户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 虽然此刻大雨滔天,一片模糊,但是这片建筑物,却是非常清晰的映在二人眼中。 “欲盖弥彰。”王瑾嗤笑了一声。 “既然人家已经发出了邀请,我们要不进去看看,岂不是太失礼了。” 说着,两个人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雨伞,走下了车。 树林中被人为的开辟出了一条下载的羊肠小道,地上铺满了碎石头,虽然是下着大雨,但是走起来也不算泥泞。 两个人一前一后撑着伞,缓步沿着小路向上走过去。 小路通向树林的最深处,一路上除了雨水的声音,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 走到一半的时候,王瑾突然看见,前方的雨幕之中,有一道人影走了下来,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是个跛子。 在这种地方遇见一个跛子,那么肯定就是高枫说的那个旅馆老板。 “来了,上一次也是他,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我。”楚人途似笑非笑的说道。 果然,不多时,一个跛了右腿的中年人,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了下来。 “没想到今天还真有人。”中年人状似“惊讶”的说道。 既然他装糊涂想演戏,王瑾也乐得陪他一起演,于是就开口道:“我们本是来南蒙山探险的,结果再回去的途中遇到了暴雨,而且汽车也怀了,正巧看见这里有栋建筑,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没想到还真遇见了人。” 这个“人”字,王瑾特意加重了口音,不知道是中年人没有听懂,还是他在故意装糊涂,对王瑾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这山中的气候本来就变幻无常,前一刻还有可能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可能就暴雨倾盆,我在山上开了一家旅馆,就是想着给你们这些探险人避雨用的。”中年人笑着说道:“这大雨一时半刻还停不了,你们就跟我来吧,今晚就在我那里住下,等明天早上雨晴了,再去找人来修车。” “那太好了。”王瑾装着惊喜的样子说道。 在走向旅馆的途中,楚人途突然开口道:“大叔,你们平日在这里怎么生活啊?我看外出什么的都不是很方便,而且来这里住的人也不多吧。”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这么一个废人,有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就算是出去卖苦力,也没有人愿意收我,好在我还有一些钱,索性就把这儿的旅馆盘了下来,再加上自己种了一些菜,虽然过的贫苦了一些,可也落得个清静。” “而且我们又没有孩子,也没有那么多花钱的地方,;来这里的人虽然不多,可是维持日常开销也是足够了。” “哦,原来如此。” “到了前面就是了。”中年人指着前面说道。 走到小路的尽头,是一处平缓的山坡,四周开辟出了两个菜园,一栋三层高的建筑,就在前方不远处。 这是一栋有些类似于西方古堡的建筑物,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外面的墙壁变得斑驳不堪,爬满了绿藤,如果放在平日里看,还真有一种特殊的沧桑美感。 可是在王瑾眼中看来,这栋建筑物却是鬼气滔天,至少在目前为止,王瑾所见到过的地方,鬼气是最为浓厚的,已经接近于实质化了。 “大叔,你们晚上住在这里不害怕吗?”王瑾开玩笑似的问道。 “我们这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中年人满不在乎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