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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肖涟正好奇探查自己的眼睛,显然还未注意这一点。 “没什么,你看错了。”白骄含糊应声,伸出的右手却迅疾如风地并指点了肖涟身上几处。 肖涟顿时没了声响。 白骄轻轻吐出一口气。此时他的眼睛已完全变成竖瞳,连双手也变成龙爪模样。 他倒忘了吞丹丸后,龙族会不自觉变为原型。为今之计,只有等他恢复后,用灵力抹除肖涟记忆了。 体内快要将白骄爆体的灵力催促他赶快变为原型宣泄灵力。 白骄没敢多耽搁,感到画舫内的湿冷,他看向床上衣衫单薄的肖涟,虽没时间生火,却来得及为他盖床被子。 他忍痛起身,上身越过肖涟,取来内侧棉被,纵小心翼翼,龙爪尖锐的指甲还是不小心划破那柔软的表皮,剥出白花花的棉絮。 白骄匆忙将棉被展开覆于肖涟身上,又掖掖被子。这期间他不知在被子上戳出多少窟窿,却小心没碰破肖涟一层皮。 刚盖好棉被,白骄连龙尾都要出来了。可画舫内太小,显然没法塞下他的原型。 白骄转过身,跌跌撞撞向门外冲去。 岸边空无一人,只有林间不时传来的鸟鸣。 白骄刚出画舫,就化为十几丈长的白龙,自上而下猛地撞破画舫旁的冰面,钻入冰下不见踪影。 随着悠长的龙吟从江底传来,白沙江开始翻江倒海。 岸边鸟儿也被这古怪声音吓得扑棱棱飞离枝头,盘旋在天上不敢回巢。 良久,天上渐渐下起雪。雪势由小变大后,那龙吟声才渐渐低下去。 白骄湿淋淋的手臂伸出水面,扒上船舷,一使力便从江中一跃而起。细细看来,他胸颈处还有一大片龙鳞未隐去。 他仍记挂着为肖涟驱除体内药性,自然不敢让把灵气挥霍一空。那药只是凡物,留下的这些灵气想必已然够用。 事不宜迟,白骄已耽搁许久,还不知肖涟是何状态。 他先将灵力在周身运转一圈,法衣便干燥如初。而后他脚步未停,大跨步来到肖涟床边,却发现他正大汗淋漓地躺在棉絮翻飞的被褥间,脸色酡红,大睁双眼看向床帐。 肖涟竟已醒了,但这样子显然不妙。 白骄连忙来到肖涟身旁,掀开被子,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几乎是刚解开穴道的刹那,肖涟就难耐地挥舞起染血的右臂,使劲扯开领口,捋起双袖,还抬腿想把被子全踢开。 明明画舫外还下着大雪,肖涟却是热极的模样。 “你怎么样了?肖涟。”白骄忙侧身坐在肖涟床边,左臂一伸,将他上半身扶起。 肖涟却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一双手恨不得把身上束缚全部撕碎,口中还呢喃着什么。 声音有些小,白骄耳力甚好,却听清了他在喊什么。 “白骄,救我……白骄……” 白骄心神一动,倾身看向肖涟,却发现他涣散的视线好似没聚焦到自己脸上,而是直直看向自己身后某处。 明明自己就在肖涟身边,肖涟却认不清自己,恐怕药性已全然发作。 这到底是什么药?竟如此猛烈? 白骄咬了咬牙,只削掉那鸨母的发顶还是太便宜她了,可当务之急是帮肖涟驱除药性。 事不宜迟,白骄左臂稍一用力,将肖涟上身扶近些,而后右手双指并拢,点向肖涟眉心。 乳白色的灵力从白骄指尖倾泻到肖涟血脉之中,在他周身游走,一点点追逐那早已四散开来的微末药粉。 人体精微。做此事,再谨慎小心都不为过。白骄闭上双眼,屏息凝神,以神识一点点探查这具躯体。 可肖涟神志不清,做的事却让他差点破功。 兴许是热极,肖涟挥舞双手,本能寻找冰凉物体。白骄刚从冰冷的江水中出来,恰是最好的降温之物。 龙鳞突然就被一片温热来回磨蹭着,要害处被人如此抵着,一股陌生的战栗从白骄天灵盖不打招呼地灌下,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白骄迅速睁开双眼看向肖涟,右臂抵住他眉心不动,左臂却缓缓抽开,将他放于枕上。 不知怎的,白骄竟是有些怕了。还是快些逼出药性,大睡过去才好。 白骄不敢再闭眼,他看向肖涟,想继续心无旁骛地输送灵力,却情不自禁被肖涟吸引住视线。 失去降温之物后,肖涟汗出得越发多,连鬓发都被汗水全然濡湿,整个人似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可再一细看,他面色酡红,嘴中还不住呢喃,又好似一条快渴死的鱼。 白骄不敢再看肖涟的脸。往下,映入眼帘的却是代表孕果存于此人体内的红叶。不知何时,那叶子变得越发殷红夺目,鲜艳欲滴。 白骄心神一颤。他一直知道肖涟好看。可这是第一回,他觉得肖涟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一股陌生暖流激荡在白骄体内,他感觉整条龙都不好了。 正在白骄不知看向何处之时,他却突觉眼前昏暗片刻——这是灵力快难以为继的征兆。肖涟口中也适时急喘几下,呼出些微粉色血雾。 本如坐针毡的白骄松了一口气,就快大功告成。 至于肖涟失去的血在所难免。那药粉尘极小,必须以血承载着逼出,眼下不是心疼先天灵气的时候。 龙鳞一片片隐没,白骄眼前时明时暗,心知需要加快进度,他便压榨所剩无几的灵力,试图将肖涟体内残留的药性快速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