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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作端起碗喝下水,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看着夜东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可把夜东篱的好奇心挑了起来,清作主动跟他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赶忙问:“怎么了?”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酿了。” 夜东篱明知故问:“为何?不多试几次怎么酿出正宗的神仙醉呢。” 清作看着他,原本一张清冷的面孔,被这酸酒弄得带上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他看着夜东篱轻叹一声。 “再酿也会变成酸醋。世间所传的神仙醉本就是杜撰,根本没有此酒。” “那是因为我没出现。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说不定我就成了做出神仙醉的第一人呢?” 见夜东篱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清作默默的拿起茶壶又倒了碗水,不再去打消他的积极性。 算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还是第一次第一个人如此无可奈何。 夜里清作又去镇压上古魔兽的结界附近去探查了一番,夜东篱自然也闲不住,跟着他一道随行。 最要命的是夜无拘又跟了过来,原本想坦白镇珠的事现在也开不了口。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个没做亏心事的为何也怕呢。 夜东篱觉得自己天生就不是个替天行道的命,明明杀了魔尊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可是到头来他却是一晚一晚没完没了的做噩梦,每次都梦见年幼的夜无拘掐着自己的脖子,目眦尽裂的质问自己,要他把父王跟母亲还回来。 可他怎么还?若是能一命换一命,他早就去阴曹地府换小余跟华沙夫人了。 夜东篱想着,一抬头就对上夜无拘的视线,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已经长这么大了,俊倒是挺俊,就是脸上这道疤有些碍眼,自己都提过多少次要去魔宫左护法的故居里找那些蛊虫给他治脸,这混小子就是不听。 这脸上带着个大疤多有碍观瞻,尤其是这几年跟那些小流氓混得一身匪气,这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啊。 夜无拘抬头就看到夜东篱正对着自己的脸叹气。简直莫名其妙。 忍不住皱了眉头:“老看我干什么,他都快走没影了。” 说着朝清作独自离去的方向斜了一眼,夜东篱抬头一看赶紧出声喊:“诶,你走那么快干嘛,等会我们,你等会啊。” 任他喊得再大声,前面的人也没反应,或者是没听到,或者压根就不想听。 夜东篱叹着气赶紧往前跑去,这家伙怎么又生气了,奇怪,也没人惹他啊。 等他好不容易追上前面的清作时,人家已经在结界的入口处停了下来。看着洞内若隐若现的暗红光芒,神情带着些异样。 夜东篱忍不住问:“你不是又要进去吧?” 虽然地下结界里看守的魔兽基本都被他们上次来的时候铲除干净了,可保不准这次又出什么幺蛾子,况且神碑上可是告示后人,被挖走心脏的魔神已经苏醒,万一他还潜伏在这结界中,上次来只是碰巧他老人家睡觉没赶上,这次可就没那么好命了。 到时候他感受到镇珠就在自己身体里,二话不说就把他身体撕成两半,将自己的心脏抢回去,这都完全有可能。 撕他倒是问题不大,可清作跟夜无拘要是被牵扯进来,到时再殃及池鱼,他不但没脸去九泉之下见华沙夫人,更成了天界乃至整个六界的罪人。 魔族的名声本来就够臭了,他不想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看夜东篱一脸复杂,清作淡淡收回目光。 “不下去。我只是好奇,虽然镇珠还没找到结界却比上次要牢固了许多。说明我走后镇珠曾经靠近或者回到过这里。” 这一席话把夜东篱说的目瞪口呆。 他低头看着洞口里若隐若现的光芒,明明还是若明若暗的,跟上次比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怎么清作就能感觉到结界加强了。 夜无拘也好奇的凑到洞口仔细看了看,连问了好几句关于镇珠的问题,把夜东篱问得心惊肉跳。 不知为何,他现在只要在夜无拘面前一提起镇珠二字,就要吓得魂不附体。 或许小余说的没错,人绝对不能撒谎,尤其是对重要的人。因为一旦说下一个谎,那他这辈子都是骗子,曾经说过的真话,未来要说的真话,都变成了假话,最重要的人也会变成最恨他的仇人。 原本成天谎话连篇的他从来不曾发觉,直至现在,才深知这话中的真谛。可是已经晚了。 如果他现在跟夜无拘坦白,那混小子会相信他吗? …… “无拘啊……” 夜东篱踌躇着刚要开口,就被夜无拘出声打断。 “哥,你当初骗我说把镇珠毁了我不怪你。毕竟是母亲说不要让我碰镇珠的,你担心我不听话才那么做,也是为了我好。只是父王太傻了,明知道这镇珠是不祥之物,还要以身涉险,最后竟落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说完夜无拘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到夜东篱身边,脸上带着期许:“明天就是父王的寿辰了,我想把他跟母亲的尸骨从魔宫移到这边来,行吗?” 夜东篱对上那双眸子里浸着一层水雾的目光,才惊觉明日就是魔尊的生辰。他刚刚破釜沉舟的心态,瞬间就这夜无拘的这句话击垮。 有什么比一个孩子渴望跟自己父母团聚的心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