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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静书终于回神,面上浮现出浓浓的惊喜之色,快步走到颜老夫人身前,欢喜得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道:“祖母——祖母,您怎么会在这?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有提前同我说一声?您累不累?路上……” 颜静书一句接着一句问着,实在是颜老夫人来的太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高兴自然是高兴,但也不免有些担心,毕竟颜老夫人也是六十出头的年纪了,一路从京城来到宁城,路上不知受了多少辛苦。 颜老夫人倒是不觉得有多辛苦,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颜静书的手,慈蔼笑道:“我也是在京中待得久了,实在憋闷,又想着你如今有了身孕,身边也没个照应的人,便来看看你,也顺便散散心。眼下天气一日暖过一日,来的路伤马车走得慢悠悠,跟郊游似的,身边又有不少人跟着,累不到我的。” 颜静书看着颜老夫人红润的气色,精神也很好的样子,便知颜老夫人说得应该不假,这才放下了心。 虽然依旧有很多话想同颜老夫人说,但门口却不是说话的地方,尤其颜静书如今月份大了,不宜久站,一众人便进了院子,往正厅而去。 路上,颜老夫人见江家小院虽不必安国公府精致阔丽,却也修建的轩朗明峻,尤其颜静书住的内院里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花园,便更加满意了。 颜静书关心颜老夫人的身体,颜老夫人也是关心他的。待进了堂厅,便询问起了颜静书身孕之事,颜静书自然知无不言。 知道颜静书一切安好,颜老夫人点点头,目露出=欣慰之色,又道:“……原本想着,江成瀚家中没有父母亲长在,你嫁过来也能少受些辛苦,却忘了你怀孕的时候,身边也没能有个有经验见识的长辈看顾。” 颜静书笑着道:“祖母不必担心,我身子一向很好,这次有孕也十分安稳,身边又有人尽心照顾,成瀚还请了大夫每十日就给我看诊一次,又请教学习了不少安胎养身之事,将我照料的很好。” 颜老夫人知道,颜静书的口中江成瀚自是样样都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但也是相信他的话的,便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曹操曹操便道,颜静书和颜老夫人才提起了江成瀚,江成瀚便从都督府回到了家中。 一开始看到家中突然多了许多人他还有些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知道了竟是颜老夫人来了之后,也是大感意外,心中冒出了同颜静书差不多的疑惑,不知道颜老夫人怎么突然不辞辛劳,从京城来到了宁城。 颜老夫人便将刚刚同颜静书的解释又给江成瀚说了一遍,只隐去了想着江家没有长辈在,无法看顾颜静书的话。 “……对了,还有两件事,正好成瀚你也回来了,我就一起告诉你和书儿吧。”颜老夫人突然正了正神色,对江成瀚和颜静书道。 江成瀚和颜静书彼此对视一眼,知道颜老夫人要说的必定是很重要的神色,便也微微敛了面上的随意,道:“祖母请说。” 颜老夫人便道:“这第一件事,是关于颜静玉的,二月份的时候,你父亲在青州老家给了寻了一门亲事,将她嫁了出去。门第虽比不得咱们国公府,但也是当地的殷实大户,凭她做得那些混账事,如此也不算委屈她。” 颜静书抿抿唇没说话,颜老夫人说不委屈颜静玉,但对于一心只盼着嫁给镇国公世子的颜静玉来说,怕是再委屈不过的,不过这是颜老夫人和安国公的决定,更不要说颜静玉还曾害过他,他自不会为颜静玉说什么。 颜静玉已经嫁出去了,又远在青州老家,颜老夫人还派了人看着她,不怕她再闹出什么事来,是以说完便将其抛到了脑后,接着说起第二件事来,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谢氏的……” “当初你出嫁前,她便生了病,反反复复养了许久,后来前往青州的路上又因舟车劳动,病势越发沉重。到了青州后,虽然好好的养了几个月,但终究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待年后二月颜静玉出嫁后不过几日,人,就去了……” 谢氏死了…… 颜静书怔了怔,因着谢氏的不喜,他和谢氏本就没有多少母子情分,后来她的屡次算计,更是彻底消磨掉了自己对她仅剩的孺慕之情。 而当得知自己并非是她的孩子的时候,他心中竟是感觉到了莫名地轻松。他宁愿自己没有母亲,也不希望有一个厌恶自己,恨不得自己死掉的母亲。 是以,虽然如今他和谢氏名义上还是母子,但他心中却早已不再视谢氏如母亲。此刻听到谢氏去世的消息,心中并没有多少伤心难过的情绪,只是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成瀚自是同颜静书想的不同,他对于谢氏这个人没什么想法,没了就没了,他在战场上,见得最多的就是死人。 只是刚刚颜老夫人说谢氏是二月份没的,谢焕离开宁城却是在三月,谢氏那时早已没了,他就是到了青州,也只是扑了个空,如此便只能前往京城,去询问谢父谢母。 算算时间,眼下应是已差不多到了。 江成瀚想得不错,颜老夫人到达宁城的这一天,京城里,策马急奔了将近一个月的谢焕,满脸风尘仆仆之色,一把推开了谢家的大门。 谢家正房里,才从青州送了女儿回来的谢父谢母,还在伤心难过着,就听得下人再外头大声禀报,说是二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