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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欢一霎脸色惨白,魂飞魄散。立刻扶起萧皓轩,颤抖着为他把脉。 越探脉,夏晨欢越惊恐。脉象极弱,且有数不清的微力乱窜,搅的血脉不通,五脏俱损。 夏晨欢从未遇过这种情况,甚至无法和医书中任何一种毒药对上号。他只知道男人情况万分危急,而自己毫无办法。 萧皓轩在那血雾融进皮肤时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控制了经脉,他动用内力后更是立即遭到反噬。此刻内力全无,静脉俱损,五脏六腑疼痛至极。 萧皓轩看向夏晨欢,声音很小,眼神却坚定不容拒绝,“你往北找寻洞穴…藏起来,沿途用树枝…在不显眼的地方摆出朝东十字,会有人找到你的。” 夏晨欢一愣,男人要他一个人走吗? 夏晨欢死命的摇头,“不!我和王爷一起走!” 萧皓轩板了脸,声音变冷,“走,这是命令。” 他每一刻气息都在衰弱,恐怕走路都很困难。山中还有花间教众,夏晨欢必须掩蔽起来等待救援,此刻的自己只是累赘。 况且这回凶多吉少,何须再救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夏晨欢第一次这般强硬,眼神没有一丝恐惧和波澜,一字一句说的冷静,“我要和王爷在一起,您不走我也不走。” 萧皓轩看进那双碧眸,剧痛的胸口一瞬涨到不行,终究没有把那些理由说出口。他知道夏晨欢无论如何不会离开自己,就算失去性命,就算用孩子相逼。 萧皓轩眼神一凌,有了决断。 他掏出胸口的小瓷瓶,将里面药丸尽数吃下。此乃治疗内伤的圣药,却只能让此刻的萧皓轩撑住一时。 “扶我起来,得离开这里。” 见对方不再赶自己走,夏晨欢眼眶湿润地扬了扬嘴角,随即神态坚强,立刻扶起萧皓轩。将男人的左臂架到自己肩上,用力撑住对方向前走。 两人走不了太快,萧皓轩辨别方位,找寻记忆中的洞穴。 每百步夏晨欢便在草丛中留下一个十字树枝。 他身子本就沉,架着男人更是双腿打颤,却一步步走的稳。 夏晨欢不停瞟向男人,眼睁睁看着萧皓轩的生气一点点流失,心痛如绞,把内唇咬到出血都浑然不觉。 他强迫自己冷静,飞快的在脑海里搜寻对应症状和可能有用的草药。 萧皓轩清楚自己的状况,已到极限。但为了夏晨欢和孩子,他凭借着不可思议的意念向前迈步,用精神控制身体,强大到可怕。 他们没有花费太久便寻到了覆满藤蔓的山壁下隐约现出的洞穴。 夏晨欢眼睛一亮,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扶着萧皓轩进入洞穴。 几乎同时,男人的神智崩塌,轰然倒地。他最后看了夏晨欢一眼,像是要把人印在心上,然后再不动弹。 夏晨欢一瞬窒息,肝胆俱裂,握紧男人的手臂低喊,“王爷!王爷!” 刹那惶恐后,他立刻按上萧皓轩的脉搏,指尖发颤。 不过一分,夏晨欢托着肚子冲出了洞穴。 他顺着来时路找到方才记下的苎麻、防风、白微、鹤草四味草药后,快速跑回洞穴,跪在萧皓轩身边,把草药塞进口中不停嚼碎。 小腹隐隐作痛,夏晨欢却顾不上了。 他安抚的摸着肚子,附身把唾液和着药汁喂进男人嘴里。吐掉渣滓后又塞入下一口,直到喂完所有药汁。 夏晨欢按上男人的脉搏。脉搏稍强一分,但血脉越发不畅,微力乱涌。 就在他无措之时,萧皓轩的皮肤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由内向外涌出暗红色的血泡,极度瘆人。 夏晨欢一窒,如坠深渊,终于知道萧皓轩中了什么。 根本就不是毒,是比毒阴狠百倍的血蛊。 传闻里苗疆最为阴狠的蛊术,已百年未曾现世。 中此蛊者要受经脉俱损、血液俱阻、五脏俱裂之痛,最后腐烂而亡。 他不知道萧皓轩刚才是怎么忍住痛苦的,竟丝毫不露。 夏晨欢双眼通红,目眦尽裂,哽咽到几近窒息,凄入肝脾。 血蛊无术可解,无药可医,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且必须是血脉相亲之人,所以才被称作血蛊。 若夏晨欢独身一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替萧皓轩去死,可他无法引过血蛊。 而此刻夏晨欢肚里有男人的血脉,他可以引过血蛊,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会和他一起…… 夏晨欢的心脏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他从喉咙发出凄厉的嘶鸣,痛不欲生。 萧皓轩一动不动的躺着,腐烂面积渐渐扩大,再晚一点就无回天之力。 夏晨欢终究是落下泪来。他颤抖的抚上肚子,愧疚到绝望,一声声悲戚至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猛地动起来,像是在说:娘亲我不想死,不要让我死。 夏晨欢闭眼咬牙,骨毁哀立,不敢再碰它。 他从男人腰间拔出匕首,飞快划破自己的手掌,又划破萧皓轩的手掌,毫不迟疑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血液相接,夏晨欢可以感觉到万千乱流迅速窜进自己体内,一瞬筋脉俱裂,肝肠寸断。 夏晨欢侧倒在地,面目扭曲,张开嘴无声的尖叫,却依旧没有松开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