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抄家下场
“楚姑娘！你可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吗？”徐卫稍稍恢复些平静，双眸看着楚芸清，眼神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愤然。 楚芸清眉头微微颤动，没有开口回答徐卫。这个问题，他先前问过，她也觉得这次徐卫未必就需要她真的开口回答。 “楚姑娘为何不顺了令狐归的意思，直接离开青州城呢？”问题本是徐卫提出，可转而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楚芸清看了徐卫一眼，眼神淡淡的，却又暗暗的带着防备与疑惑。她不知道徐卫是否知道她与令狐归之间的约定，可她却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在这，估摸着应该就是令狐归所为。 可令狐归与徐卫两人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同伙还是合作关系呢？楚芸清这一点并不知晓。 “我会离开青州城！可……并不是现在。”楚芸清回答着徐卫的话，也观察着他的反应。 “为什么不是现在呢？东岳寺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杨府也因你而落得这抄家下场。杨五小姐……她、她也因你而殒命！留在青州城，你还想要干什么呢？”徐卫质问着，在提及杨青青时，他的语气瞬时又变得有些凝重。 楚芸清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徐卫，看着他脸上、眼眸中的神情变化。 “还是说……你留在青州城，还另有所谋呢？”徐卫回眸看着楚芸清，眸色在说到‘另有所谋’四个字时，突地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楚芸清勾着嘴角笑了笑，默默将徐卫脸上的神情看入眼底。她并没有回答徐卫的疑问，更没有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 有时候默默的看着一个人，远比开口说话还击，更加来的明智且能看破他人意图。 “楚姑娘！是、与不是？”徐卫的声音沉了沉，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徐大哥觉得……我是另有所谋的话，那你觉得……我是所谋何事呢？”楚芸清不动声色的反问着，将问题又瞬间给还回给徐卫。 “……”徐卫被楚芸清这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深沉的眼眸对上她那带着清欠笑意的眼眸，一时间空气中漫着莫测的静逸感。 楚芸清没有说话，徐卫亦是机警的抿着唇没有多言。默了片刻，看楚芸清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徐卫叹了口气，从木凳上缓缓站了起来。 “楚姑娘聪明过人！你若不愿说，我亦难以猜测。只是……你若将希望寄于徐大人身上，此举……”徐卫眉头紧锁，眼神甚是复杂与惋惜的看着楚芸清。 相对于徐卫沉重的神情，楚芸清倒显得甚是不在意。她轻笑一声看着徐卫，好奇道：“徐大哥是担心我对徐大人动了春心，还是在担心其他呢？” ‘春心’二字，说得徐卫满是窘迫。相对于楚芸清的坦然，他一个大男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面上尽是窘迫与尴尬。 “徐大人与杨家五小姐的事情，五小姐也都曾与我细说过！对于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徐大哥觉得我会笨得将自己送上门任人羞辱吗？”楚芸清并未直面回答，可那说话的口气却已经算是给了答案。 徐卫面上微微一动，愕然的看着楚芸清道：“你既不是因为徐大人！那你是……”话音渐落，徐卫的神情瞬间又变得更是疑惑与深沉。 墨黑的眸子紧紧盯在楚芸清身上，似乎想将她的心思看透。只是那心隔着胸口，又哪里能这般随意的看清呢？ 楚芸清见着徐卫的神情，心下顿时有些了然。只怕他心中是有了一个结论，却又不知道她是否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所以才会一直想着要试探她继续留在青州城的目的吧！ “是？”楚芸清微挑眉头，问道：“徐大哥觉得……我留在青州城，不是为了徐大人……必定是为了其他原因是吗？” “不是吗？”徐卫问。 “是！”楚芸清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在甩出问题后又给了肯定答复。 她的坦诚回答，反倒叫徐卫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楚芸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楚芸清看着徐潇那错愕的神情，笑了笑道：“徐大哥以为……我是因为什么理由留在青州城的呢？” “……”徐卫被问得怔愣了一下，喉头滚动回道：“这……楚姑娘心思，我又如何知晓呢？这怕……还得问楚姑娘你自己吧！” “我心自知，可我若说了你便就信吗？”楚芸清知晓，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个人起了嫌隙之心，那便连带着也不会再相信她所说的话。 更何况现在眼前的徐卫，她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是以她不会随意相信他所说的话，而他更是不会随意听信了她所说的。 “……”楚芸清的话，让徐卫再次陷入了沉默。面对她的目光，他垂下眼眸，看着桌上放着的已经空了的茶杯，久久没有说话。 “知道吗？要一个人无防备的，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另一个人，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可一旦信任被辜负，那对于信任着的人来说，无疑是戳心透骨的疼痛！”楚芸清伸手，用着右手食指与拇指将那杯子拿了起来，在手指间来回转动着。 楚芸清话中意有所指，可徐卫眼眸中神色未动，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受到影响。看着他这般，楚芸清心中不禁暗叹，有些替那个死得不明不白毫无价值的王六感到难过。 人生最是不平的，便是你替一个人生死相互，而那人却压根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吧！ “楚姑娘……到底想要说什么呢？”徐卫抬眸，似是一脸不明白的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愣了下，随即垂下眼眸，眸中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徐大哥不明白，那便算了！这世上活得明白的人少，大多数人都是在浑浑噩噩的、不明就里的一步步向死亡走去！有时候明白的东西越多，离死亡也应该是越近的吧！”楚芸清摇摇头，也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她从木桌旁向房门口缓缓走去，站在桌旁的徐卫手指紧紧握了握。伸手上前一步，刚要向阻止楚芸清靠近房门的动作，楚芸清自己先一步停了下来。 “水喝得有些多了！徐大哥能带我去茅厕吗？”楚芸清停下脚步，突然回头看向徐卫。 伸出的手，在快要落到楚芸清的肩膀的位置顿了下来。徐卫脸上神情微微一僵，有些错愕的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瞥了眼徐卫伸出的手，勾着嘴角笑了笑。见着她笑了，徐卫更是尴尬。又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茶杯，徐卫道：“你不过……就饮了一杯水！”他拧眉，有些质疑的看着她。 楚芸清耸了耸肩，微微翘着嘴角。“冬日里总是容易感觉腹胀，在外奔波这么久，身体也更是不如以前。或许……等我师姐醒来，我应该找她好好看看！可别是染了什么重病才好！” 这些话，楚芸清都是故意说给徐卫听的。她知道徐子清并不在青州城，可她却还是佯装着不知情。 “子清表妹向来机警严谨，你当真以为她是中了蛊毒吗？”徐卫皱了眉头，狐疑的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抿了抿唇，回看着徐卫道：“依照我对师姐的了解，她虽聪明机警，可所擅长的也只是堪检尸体与医理罢了！这蛊毒甚是神奇，她被有些人设计陷害也并不是不可能！” 嘴上替着徐子清解释着，可楚芸清心里却也是有些赞同徐卫的话的。现在的她，其实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徐子清。 两个人相识相知是在大学校园，而徐子清失踪了两年了，谁又知道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又经历了什么呢？ 人总是会变的！而他的经历与身边的环境，更是能够让一个人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来你对子清表妹，也并非是那般了解啊！”徐卫轻笑一声，看着楚芸清的眼眸里，隐隐闪过些许得意与嘲讽之意。 “徐大哥似乎对我师姐的信心与能力，更甚于对徐大人啊！”楚芸清如实而说。 徐卫眼眸微沉，抿着唇看着楚芸清没有说话。 “呵！”相对于他的机警，楚芸清反倒显得轻松许多。她朝他咧嘴又笑了笑，继续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人并非是圣人神仙，怎么可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而徐大哥对我师姐的能力，显然是十分的相信。相信以她之能，是不会有失手落于劣势的时候。只是不知这份信任，是从何而来的呢？” 人的信任不是来得没有缘由，徐卫这般信任徐子清的能力，楚芸清觉得他应该是经历过什么事，所以才会让他有这份信任。 楚芸清的话，让徐卫陷入了一阵沉思。他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一直满怀戒备的盯着楚芸清的眼神，那一瞬间变得有些迷离与茫然。 楚芸清看着他，见他只是站在原地发呆，也没有开口回答她的话。便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她并没有急着开门出去，也没有回身往屋子里走。 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徐卫缓过神来，抬眸看向还站在原地，正睁着眸子看着他的楚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