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喜气洋洋
第一天一早，吴华在一阵喧闹声中醒来，出房门一看，原来是四叔跟父亲在贴春联。 母亲早早的便开始打扫卫生，从屋里到屋外，都仔仔细细的清洗着，家里有这种习俗，年前大扫除，可以要把这一年积累下来的晦气东西给清洗干净，迎接新一年的好运。 吴华洗漱了一番，便朝着门外去。 四叔正扶着梯子，父亲手拿着门联站在梯子上，此刻正颤着身子朝前倾去，听着四叔在梯子下边指挥着门联贴的角度。 门联已经贴好一边了，吴华看着地上撕下的一堆残旧纸张，再看着旁边已经贴好的新春联，瞬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看着父亲的背影，吴华有些担心，于是上前扶着梯子，朝上喊了句“爸，你下来，我来贴。” 吴爱国琢磨着春联贴的角度，并没有因为吴华的话停下动作，只见他找准了位置，准确的朝门边上贴了去，而后顺着春联的纸张，由上到下，从里往外推，推到一定高度时又下了几格梯子，然后再继续推贴着，直到下到梯子底部，贴完为止。 “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贴完后，吴爱国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两边对联，很是对称。 看着贴好的春联，吴胜荣很是高兴，春联一贴，终于有过年的感觉了。看着满地的狼藉，吴胜荣习惯性的蹲下身子，用手去捞地上的纸张，然后将纸揉成团。 吴华见地上有一些灰尘，又看见四叔随手就去捡起，于是便开口说道“四叔，没事，待会用扫帚去扫。” 吴胜荣不以为意，继续捡着一些周边残留的纸屑，憨厚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捡干净就好了。” 吴华见劝告无效，也就没说什么。吴爱国看着贴好的春联，很是满意，然后又对着一旁的吴胜荣说“老四，把浆糊带上，去你家贴。” 吴胜荣应了声好，走上前去收拾了一番，然后一手端着浆糊，一手卷着一些还没贴过的门联，准备就朝家里走去。 吴华见吴爱国准备扛着梯子走，于是便去拉梯子，对着吴爱国开口说着“爸，还是我去贴吧，你先歇会儿。” 吴爱国把着梯子不放，推着吴华的手，催促道“你赶紧去吃早餐去，我能搞定。” 吴华见父亲不让，又想着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于是便说道“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吴爱国道了声知道，扛着梯子朝吴胜荣家走了去。 春联贴好了，家里卫生也母亲打扫完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吴华内心觉得欢快了不少，于是便哼着曲儿出门溜达去了。 上次回来时间比较赶，都没时间出去逛逛，吴华感慨着便朝外走了去。 路过陈婶的小卖部，吴华顿了顿脚，高兴的与陈婶打起招呼来。 陈婶正在摆弄着货架上的东西，见吴华走过，很是热情的与吴华寒暄着，并笑着问吴华有没有带女朋友回来。 吴华并未觉得尴尬，反而是笑了笑，说道“没赚到钱哪敢带回来呀。” 陈婶听着吴华的客套话，也没过于较真，只是打趣着说道“你爸妈可是急着抱孙子了，你得加把劲儿了。” 吴华咧嘴而笑，并未当真，又跟陈婶寒暄了几句，便是又朝着另一头走去。 感受着冬日暖阳的柔光，深冬的气温已逐步有了些许变化。 走在家周围的路上，看着周围房前四起的春联，看着大伙屋前屋后的忙碌，杀鸡宰鸭，煎炸年货，春联四起，内心不免浮现起些许的感触。 看着小孩们捧着糖果邻屋走动，看着老人们笑谈着夸赞自家外出回来的年轻人，看着街口弄巷中一起打着扑克的中年男女们，过年的喜悦之情都幸福的洋溢在他们的脸上。 吴华走进闹巷，跟打牌的叔婶伯姨们逐一打了招呼，便象征性的停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扑克。看着他们谈天说地，牌海徜徉，听着他们随性而又不失真理的地方方言，吴华不禁感叹，这才是自由散漫、纯洁质朴的县城生活。 看了十来分钟，吴华觉得出来也有差不多时间了，于是便和周边没打牌的叔婶伯母们打了声招呼，便告别离去。 大伙看着吴华礼貌谦逊，人又随和，不禁又多夸赞了几句。 回到家中，母亲还在厨房清洗锅盆碗瓢的，吴华便没去打扰，转身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脱了外套和鞋子，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和烧烤，管他时光再好，不如与周公约会更妙。 在家睡了几个钟头，期间母亲来喊吃饭吴华也没起身，田慧英则想着儿子点多才吃的晚餐，许是还没饿的，于是便让他继续睡着。吴华睡着不知时间，这一觉起来，都下午四点多了。 随便的穿好衣服鞋子，吴华便出门去找吃的。 田慧英没在家，许是出去邻里逛门了，吴爱国的房门禁闭着，吴华猜想父亲此刻定是也在睡觉，便没去打扰。出了房门，便自己去厨房热了一些饭菜来吃。 吴华在家浑浑噩噩的睡了两天，田慧英已经把所有的年货都准备好了，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便迎来了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早上，母亲很早便喊吴华起床了，还在睡梦中的吴华被母亲一把揪醒。 吴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母亲。 田慧英看儿子睡意正浓，也不忍心打扰，但是今天家里要祭祖先，摆香案的桌子和一些祭祀果品要搬出去，吴爱国又因为之前腿受过伤，搬不得重物，所以便来喊吴华帮忙。 因为是同一个祖先的，吴胜荣家就没另外去弄三牲了，而是跟着吴爱国家一起祭拜。 祭祖先的东西准备好了，吴华也跟着母亲和四叔四婶他们一起朝拜，吴华想起小时候，母亲总会问祭祖的时候有什么需要祖先保佑的，可以自己心里默念出来。 吴华以前觉得自己还小，不需要操作什么东西，也并不觉得祖先看一定可以听到什么，于是总不会当真。但是此刻，经历过一世轮回，他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想着自己从无到有的命运，想着父亲母亲往后的生活，以及所有自己期待的事情，吴华闭上眼睛跟着母亲便默默念了起来。 他祈祷自己可以改变上一世的命运，重新活出个精彩模样，他祈祷父母身体健康，无灾无难，长命百岁，他祈祷所有的事情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发展，他祈祷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太糟糕…… 默默的念了几句，吴华便又深深的鞠了个躬。但愿所有的事情都能成真。 祭祖完毕，吴华便又帮着母亲煮洗澡水。先在锅里放满水，然后用煤火煮沸，在沸腾的热水中洒上一些红曲，等水放到合适的温度时，就可以用来冲洗身子。红曲水洗澡，寓意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按照以往每年的惯例，每年年三十祭完祖，大人们便开始准备洗澡水，等吃完午饭后便让小孩先洗澡，大人们则又忙碌着准备年夜饭。 吴华煮着水，思绪却是飘飞到了很久以前，看着满锅里沸腾的红曲水，吴华有一瞬间的闪神，似乎又回到了孩提时代。 下午五点左右，田慧英便把年夜饭准备的差不多了，看着客厅里闲坐着的吴华，便让吴华去吴胜荣家喊窜门的吴爱国吃饭。 吴华正准备出门，抬眼便看见父亲领着四叔一家朝自家门口走了进来，四婶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桶，水桶沉甸甸的，好像装了不少东西。 还未等吴华问声，吴爱国便远远的吆喝着说道“小华，问你妈饭菜好了没，你四叔一家一起过来吃年夜饭。” 吴华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哦，都做好饭了，就准备去喊你回家吃饭的。四叔四婶一起吃饭，更热闹一些。” “我也说是，你四叔还不好意思来。”吴爱国很满意儿子的回答，因为他看出吴华对这个四叔还是很亲近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老四秋萍，快来快来，准备开饭了。” 在里屋的田慧英听到外头的动静，手上的菜都还没来得及放，便走出来应声了。 吴胜荣一脸憨厚的笑着，挠挠脑袋，略显尴尬的说道“老是麻烦三哥三嫂，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可麻烦的，不就是多添几双筷子的事情，老四你说你，咋跟外人一样见外了呢。”田慧英有些不满的说着，她就看不惯老四那忸怩的样子，搞得跟外人似的。 吴胜荣不知怎么回答了，傻笑着跟在自家大哥旁边，一起走进了屋子。 徐秋萍提着水桶走到田慧英跟前，笑着说道“三嫂，这是我们家准备的菜，我一并带过来了，怕留着明天留坏了。” 田慧英也没客套，点了头说道“好没事，走，去厨房帮我，早点搞好了吃饭，晚上咱俩也去街上逛逛。” “哎好嘞。”徐秋萍说着，便跟着田慧英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