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情动
两国议和的事情进度缓慢,虽然司幽信一再催促,但是那司马夜总有理由推脱。 这一天,司马夜又邀请钜燕的皇上摄政王一块打猎去,司幽信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却也不好拒绝,他既然决定要跟司马夜议和,就不得不忍耐着,把这场宾主融洽的戏给演完。 大漠里的野物不少,多是一些平时在中原见不到的野物,即使是野兔这类寻常见到的,味道也跟中原丛林中的不一样,多了几分筋道。 其实自从他们到了柔丽以后,司马夜的招待之道是十分周全的,从来不会失礼,不过越是如此,钜燕的人就越是怀疑有诈,尤其是司幽信的人,司马夜本来就跟他是宿敌,他越是友好,他们便越是觉得其中有问题。 但是司幽子夋却坦然从容,毕竟他还要扮演着不管朝政的无能皇帝,对他们俩的恩怨,他正好也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们两个明争暗斗而假装不知情。 就拿今日的狩猎来说,司幽子夋还真的挺喜欢打猎的,这些天慕容惜没了消息,他心里急躁得很,又没处宣泄,正好今天可以打打猎,释放一下他那杀机四伏的心。 “哎呀,皇叔啊,其实朕觉得这柔丽还真是个好地方啊,虽然偏僻了点,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一一俱全呢——尤其是那些胡人舞姬,啧啧真是深得朕的喜爱啊——”司幽子夋穿着一袭银色纹龙的衣袍,骑在黑色的骏马上,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说道。 那司幽信脸上也一如既往的微微笑着,他跟司幽子夋比起来,总是会多几分沉稳与严肃,但这也是难免的,毕竟他是摄政王,事事都要操心,而司幽子夋只是个不管事的皇帝,自然是不一样的。 “呵呵,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啊,别累坏了身子。”司幽信淡淡的笑着说道,他的话里比以往多了几分讽刺与冷淡。 “哈哈,皇叔真是杞人忧天了,有美酒美人相伴着,朕这身子啊,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呢!”司幽子夋哈哈大笑道,那肆意狂笑的模样,难免让人觉得这个皇帝不成气候,就连司马夜也是这么认为的。 “呵,这钜燕要是让这个皇帝来当家,那就离亡国不远了。”此时正在不远处驻马观望的司马夜笑着说道。 “是啊,传闻说的没错,钜燕的皇帝整日沉迷酒色,无能软弱,跟摄政王是没法比的。”叶怀柔也笑着附和道,司马夜笑着,即使她的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司幽信的崇拜之意,他也毫不介意。 此时,慕容惜跟叶怀平两个人也来了,叶怀平是王妃的哥哥,是个国舅爷,这种场面出席也是正常不过的,更别提司马夜跟他交情一直不错,两人时常一起切磋武艺文墨,叶怀柔就曾说,司马夜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丈夫,但是他却跟她的哥哥更要好,甚至新婚晚上,司马夜跟叶怀平两个喝了一夜的酒,都未曾踏入新房。 “呵呵,当初差一点,就是摄政王当皇帝了,真是庆幸啊——”叶怀平也骑着马说道,他现在自然是站在柔丽这一边的,毕竟为了躲避拜火教,他需要司马夜的庇护,而除此之外,他跟司幽信更是在之前的峡谷上结下了梁子,司幽信差点生擒了他,还把他打伤不轻。 而慕容惜身上穿着宫廷侍女的衣裳,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也骑着马停在叶怀平身后,现在她的身份是叶怀平的侍女。 看到那不远处的司幽信,慕容惜眼神复杂十分,似乎还有些忌惮,再看看一旁谈笑风生的司幽子夋,她不禁暗骂男人都是没良心的。 “是啊,真是庆幸他没当皇帝,不然这钜燕可是虎狼之国了。”司马夜冷笑说道,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司幽信,眼底深处满是仇恨的怒火。 当初两国交战,司马夜的父亲死在了司幽信的箭下,这足以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走吧,我们作为东道主,迟了可不好。”叶怀柔笑道,说着,他们一行人骑着马往前去与钜燕的客人一同汇合。 司马夜收起心底的怨恨,跟司幽信明面上称兄道弟的,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之后,狩猎大会便正式开始。 受邀参加狩猎的人不少,钜燕的使团们,还有柔丽的王公贵族都参加了个遍,而狩猎所在的地点,是沙地跟树林相互接壤的地带,这里地势十分复杂,不熟悉的人几乎很难打到猎物,而这样的一场狩猎大会,其实也正是两国相互较劲的比赛。 司马夜特意挑选了不少柔丽的勇士参加,声势浩大,并且有不少柔丽的公主女将军们一同参加,柔丽的女人一向长得高挑出众,巾帼不让须眉;而钜燕这边的人也不少,皇上与摄政王齐齐参与,加上那些武功高强的侍卫们,阵势不容小觑。 几十上百匹骏马整装待发,鼓声一响,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朝林子飞奔而去,慕容惜跟在叶怀平的身后,她一路默不作声,但是司幽信却已经摸清楚了她的一切,他知道她跟柔丽王妃的哥哥待在一起,但是她具体经历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只是看向叶怀平的眼神多了几分阴冷。 “你跟着来干什么?”叶怀平身后背着弓箭,一路疾驰,他没想到慕容惜执意跟来,回头看到她也背着弓箭像根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困惑喊道。 “你管不着!”而慕容惜直接不客气的甩下一句话,随后便骑着马超越了他,她的骑术一向是最好的,但是叶怀平也不跟她争,他只是眼尖的发现她飞奔的方向,是钜燕皇帝所在的方向。 “哥,发什么呆呢!”这时候,叶怀柔也跟上来了,她冲着自己的哥哥喊道,语气中满是调侃的意味。 叶怀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一直以为自己看上钜燕的皇后了,可是谁知他心里头,对那慕容惜只是当做男人一样看待。 “你们俩干嘛呢!输给了他们本王可饶不了你们!”司马夜飞起来一般的从兄妹俩身旁经过,他笑着大喊道,说着,三人一齐飞奔往那林子里去。 这片林子大得惊人,刚刚在远处望着,觉得林子就只是跟一片云一样,但是一头扎进来之后,才发现在这里面你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慕容惜一路追着司幽子夋,但是那些钜燕的侍卫似乎一直很警惕,他们一直紧紧跟随司幽子夋,不让任何陌生人有靠近他的机会。 “你想见他是吧——”这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慕容惜猛然回头一看,发现是司幽信,她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跟着她。 慕容惜警惕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她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不再是以往那般的含情脉脉,也不再是那种不知所措的懵懂茫然,而是带着一种司幽信从未见过的凌厉警惕。 “他要是知道你来了,还跟我碰面了,你说他会怎么想?难道你以为他就从来没怀疑过你吗?”司幽信一边骑着马,一边冷声说道,他的笑意很阴冷。 慕容惜只是一个劲的策马往前,她不再看向那司幽信,仿佛他说的所有话都跟她无关一般。 “你真的爱上他了是吗?”司幽信就跟一个幽灵一般,一直跟着她,纵使她的骑术再好,那也都是他教出来的,她根本无法摆脱他。 慕容惜依然不说话,她甚至根本不想见到他。 “啪——”回答司幽信的,只是那无情的策马声。 “你是爱上皇后的位子了?还是真的喜欢那个无能的男人?”司幽信嘲讽刻薄的话传来,他在暗暗的发怒,而慕容惜依旧不理会。 司幽信彻底的失去了耐心,他猛地甩出手中的长鞭,一把将慕容惜的马给套住了脖子。 “吁!”不得已,慕容惜不得不急声勒马。 她停下来,林子里似乎也瞬间安宁了下来一般的,而她那一双眼睛则是死死的瞪着司幽信。 “呵,你恨我是吗?”司幽信骑着马,缓缓的在她身前走动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像是两把利刃死死的将慕容惜钉住。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相让,慕容惜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 “你到底想怎么样?”慕容惜冷声质问道,她的声音很冷,眉眼间的神情也带着一股敌意。 “这难道不是该我问你的吗?”司幽信冷笑道,他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见,“慕容惜,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够了,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的话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呵呵,你容忍我?你让我进宫当皇后,让我接近皇上,我照做了,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一一照做了,我为你卖命,可是最后却落得个被你扫地出门的下场,现在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可是你自己说的,为何现在又缠着我?”慕容惜冷笑说道。 “扫地出门?惜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了你——”司幽信内心一阵不安道,他焦急的想要解释。 “够了!”慕容惜怒斥打断道,“王爷,你我缘分已尽,从今往后形同陌路,请你自重!”慕容惜斥道,她眉眼神情坚决十分。 司幽信怔住,他没想到她能够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