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漂亮就亲我吧

    宋二仔细观察，发现床上的老头不仅年纪一大把了，气色还十分不好。

    他站在方语心的身后，仔细观察，发现老头子的手指头全部呈现一种不健康的淡紫色。

    那分明是血脉不通，末梢肢体回流受阻导致，当然也和心脏无力有关，初步看来，老头子应该患有心血管之类的疾病。

    悄悄动用灵眼，在宋二的眼中，所有的事物都变得透明起来，唯有老者的体内浊气滚滚，玄黄色的能量堵塞了他的周身经脉，阻碍着健康血液的流动。

    借此，宋二也完全确定了老者身患的疾病——先天性心脏功能衰竭，而且看老头这样子，应该是到了晚年才爆发，属于遗传病的一种。

    方语心进入病房之后，便扑通一下跪倒床边，颤抖着握住老头儿的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病房中，还有几名医生和护士，亦围绕在病床边，此刻见到方语心来了，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医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抓住方语心的胳膊就快语道：“语心你可算来了，老院长的病情又一次开始恶化，心脏功能近乎停止，要是在不做叶克膜手术，他就真的要没命了！”

    “那还在等什么，快点推手术室去呀！”

    “我们也想给老院长做手术呀，可是老院长自己不肯。”男医生苦笑着摇头，“我们已经劝了，有一会儿了，可老院长死活不同意动手术，你是她最亲近的人，还是你去劝一劝吧。”

    方语心闻言，又一次看向病床上的老头，她摩挲着老头干枯的手掌，泪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不都脱离危险期了吗？怎么就突然恶化了呢？”

    一旁的宋二听得云里雾里，他是医生来着，只可惜主修的是仙医术和中医术，对西方医术有些陌生，那个什么叶克膜手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低声询问一旁的小护士，宋二很快弄明白了。

    所谓叶克膜，就是一种西方医术和现代技术相结合的产物，即外心肺循环系统，是一种合并呼吸及循环辅助器的急救装置。

    该装置的主要功能是对于用药物或主动脉内气球泵或呼吸器治疗无效的心脏衰竭或是肺脏衰竭之病人可以作为一个短期辅助及支持生命的系统。

    别看它只是一种短期的辅助系统，在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只要有时间，那么一切都有希望。

    或许就是叶克膜装置争取的这段时间里，病人就能够寻找到代替的心脏，从而成功续命！

    虽然依靠外力强行维持生命的做法，会让患者十分痛苦，但是利大于弊。

    毫不夸张地说，叶克膜装置就是诸多心肺衰竭患者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他们走投无路时，于人间能够寻求的最后一缕生机与光芒。

    宋二虽不清楚这些病房里的医生都是什么科室的，但想来多半是心血管专科的专家。

    既然这些人决定使用叶克膜了，那就从侧面证明，老头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不能再耽搁哪怕一秒的地步！

    方语心自然和那些医生是同一战线，苦苦劝说着老头使用叶克膜，哪怕只能维持几个小时也好，万一在最后奇迹出现，找到适配的心脏的呢？

    只可惜老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使用叶克膜，只想就这么安静的死去，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临死之前，能够让方语心多陪陪他这个糟老头子。

    而通过两人的对话，宋二也知道了老头并非是方语心的什么干爹，而是她的亲爷爷，换句话说，这二人是一对爷孙来着。

    此刻，方语心已经跪在了病床边，泪眼婆娑，苦苦哀求道：“爷爷，我不要你死，当年爸妈死于车祸，是你一个人把我拉扯到这么大，咱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要把我抛下，独自上路吗？”

    “求求你了，爷爷，哪怕我们多撑一天也好，说不定一天之后，咱们就能找到适配的心脏呢？真的，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啊，爷爷……”

    方语心的爷爷名为方建华，今年已经有78岁了，他看着在自己床边哭成泪人的孙女，心中一阵苦笑。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方建华冲着那些个医护人员挥了挥手，嗓音沙哑道：“你们先出去吧，最后一点时光，我想和我的孙女待在一起。”

    知道这是老院长准备交代后事了，几名医护人员心中叹息，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均冲着床上的老人深深一鞠躬，随即悄悄地走了出去。

    房间顿时显得空旷起来，宋二不动声色的来到拐角处，靠着墙静静聆听。

    病房开始陷入一种异样的宁静氛围中，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监护仪的滴滴声以及方语心的低泣。

    透过壁橱的玻璃，宋二看着那个俯在病床边的单薄身影，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无论她如何暴躁，如何强势，本质上，也不过是个需要人爱和疼惜的小女孩罢了……

    思绪被拉回，老人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像是穿越了时间洪流，带着沧桑，刺入人的灵魂，压垮一切脊梁。

    “小心，爷爷在医院工作了一辈子，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生死没有经历过？”

    “我一直觉得，人活一世，应该懵懵懂懂地来，潇潇洒洒地走，不带牵挂，不含痛苦，欢欣一生，荫庇后人……咳咳。”

    “爷爷……呜呜，你别说了，好好躺着，我这就去叫王医生……”

    方建华一把抓住孙女的手，目光中带着慈祥，和一丝丝的哀求：“别了……他们只是医生，又不是神，有些病治得好，有些病，天难为……”

    方语心不敢相信，已经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爷爷竟然还能爆发出拽住她的力量，可她没有欣喜，只有惶恐，因为她想到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爷爷，我们做叶克膜吧，我现在就去签字……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要放弃希望，我还想要你陪我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爷爷，求求你，求求你……”

    “痴儿！痴儿啊！你还不明白吗？爷爷不愿意受那份苦啊……”

    方建华老泪纵横，像是追忆，又像是哀求，“爷爷亲手埋了你的父母，你的奶奶，又看着往日的好友一个个西去，生死之事，早就看得淡了，只求能轻松地和你父母奶奶团聚，不想在死前还遭一份罪受。”

    “叶克膜太痛苦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等到合适的心脏，早已经不对其产生什么期待，所以你就不要再劝我，让我安安静静的享受最后一段光阴吧。”

    知道自己的爷爷脾气犟的很，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方语心只能悻悻的回到病床边，看着在床上气喘如牛的爷爷，她想哭，又不敢哭，呜呜咽咽地，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老爷子如何不了解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是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微笑着，抚摸方语心的脸颊轻声说道：“我在人间的牵挂已经没有多少了准确的说，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你，小心！”

    “我多么希望在临走之前，能看到你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看到你们成双入对，恩恩爱爱的，弄潮点的说法，爷爷想在临死之前，吃一口你的狗粮，如此，我死也能瞑目了……”

    “爷爷，都这时候了，您还催您孙女找找男朋友呢？”方语心无奈地摇头，虽然被爷爷逗乐了一些，可更多的则是苦笑。

    自己爷爷随时都会乘鹤西去，时间这么紧迫，她上哪儿去找个男朋友来？

    倏地，方语心的眼睛亮了起来，男朋友是没有，可是身边的男性牲口不还是有一只的吗？

    宋二，为了我爷爷的最后一个愿望，你就牺牲一下吧！

    方语心心底有了盘算，赶忙儿站起来，对方建华轻声道：“爷爷，我出去一下下，您一定要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许走，孙女想给你一个惊喜。”

    方建华不知道孙女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溺爱的点点头。

    得到爷爷的首肯，方语心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随即匆匆忙忙地往病房外走去。

    她出来自然是找宋二去的，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本以为会在走廊里等她的宋二，却出现在了病房到门口的拐角处！

    且方语心过来时，这厮正把一只耳朵使劲伸长偷听着呢，那动作，看起来老娴熟了！

    方语心：“……”

    “快点跟我出来！”顾不上和宋二计较，方语心揪着宋二的耳朵就往病房外走去，一直把人揪出了病房，来到一个美人的地方，这才愤愤地松手。

    好不容易拜托了方语心的“九阴白骨爪”，宋二第一时间惨叫了起来：“我说姑奶奶哟，你就不能轻点？我的耳朵都要被你拧断了！”

    “谁让你偷听我和我爷爷说话来着？”方语心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倏地话语一转，低声问道：“唉，宋二，我……我漂亮吗？”

    “漂亮，你当然漂亮，可是漂亮也不能当做资本，随便揪别人的耳朵啊！”宋二揉着发红的耳根子，瓮声瓮气回答道。

    “那，我……我性感吗？或者说，我对你有没有吸引力？”依旧是低低的声音，要不是周围比较安静，宋二差点就听漏了！

    “你觉得呢？我一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吸引力？”宋二泛着白眼，依旧不停揉搓着耳朵。

    “那……你来吻我吧……”

    “啥？”宋二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被揪坏掉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方语心，结果又被吓了一跳！

    只见此时，本应霸气侧漏的方语心竟然低着头，双手交叉，一只脚还在那里扭啊扭的……

    宋二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委屈小媳妇版本的方语心是个神马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