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脱离生命危险
季明泽眼明手快，长手一抱，将她搂了过来，搀扶在怀中。 明明她已经穿了一件较厚的衣服，还是那么的纤细瘦弱，季明泽搂着她的细腰，心底里不免得涌起一抹心疼。 突如其来的触碰，另夏暖心里反感，她用力将季明泽一推，用含恨的目光看着他。 “如果宇昂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夏暖目光冰冷，语气里是满满的警告。 季明泽面无表情，夏暖的恨意他全盘接受，他找不出话来反驳或者解释，这一切，本就是他的错。 若宇昂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一辈子都会不安的，他也不能原谅自己，更无法面对夏暖。 “夏小姐，小少爷发生这样的事，季总也非常难过，他……”浩洋刚开口，就被季明泽给打断了。 “住口！”季明泽的声音一如往常般的严厉，另浩洋乖乖闭紧嘴来，不敢再说话。 浩洋想替季明泽说句话，想告诉夏暖，季明泽从一接到电话开始，就赶来医院。期间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连饭也没吃，整整四五个小时，一直在手术外着急地等待着。 夏暖冷冷一笑，季明泽的难过在她的眼里看来，不过是假腥腥罢了。如果他真的爱孩子，又怎么会置孩子于危险之中，从楼梯上摔下来？ 夏暖真的不敢想象，那会是一样怎样的场景。宇昂还不到四岁，即使是成年人，从楼梯上滚落下来都会受重伤，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他该有多痛，宇昂一定哭了吧。 夏暖此刻不再说话，一言不发地找了个离季明泽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坐在冰冷的铁制长椅上，这一刻的冷，冷彻心扉。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可医院里四处皆是寒冷的气息，处处透着不祥的气氛，另夏暖的心彷徨不安。 她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不安与焦虑越放越大。 此后，沉寂了，她没有再言语，季明泽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在同一个维度里，却没有任何交集，但季明泽依旧能够感受到从她身上发出的怨怒与恨意。 医院的长廊里偶尔会有人走过，夜风的来袭显得更添了一分清冷。这种安静，静得让人恐惧。头上的那一盏白炽灯，忽明忽暗，有几只飞蛾绕着灯光飞来飞去，乐此不疲般。 夏暖想起了遥远的从前，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与无助的日子。 三年多前，母亲被送入手术室，夏暖一个人在外边等了一夜，那也是个冬，她冷得浑身发抖。静静地守了一夜，第二天天还亮，医生推门出来。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医生脸上当时的表情，遗憾又带着愧疚向宣布母亲成了植物人，能够醒来的机率非常小，有很大的可能以后都得躺着在床上过一生。 那时候的夏暖，心如死灰。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泪如雨下。 幸好，季明泽随后匆匆赶来，在他怀里依偎着才觉得没有那么冷了，季明泽另她觉得，她还是有人可以依靠的。即使母亲不在了，她还有季明泽。 可是后来才知道，季明泽所谓的“加了一夜的班”不过是在撒谎，他一夜都在陪夏玫思，就在同一个医院里，夏玫思被检查出了白血病。 而若不是夏玫思，她连生下季明泽孩子的机会都没有，想想也是可笑。 夏暖现在的心里，如同那一夜一样，异常的难过，她感觉特别地冷。即使春天已经来了，她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她多怕，多怕医生出来告诉她一个坏的消息。 这样，心中的信念会再次崩塌。一直以来，都是母亲跟孩子在默默地支撑着她，否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活到今日。 脑子里的思绪十分混乱，以前发生过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医院里刺鼻的药水味另她感觉十分的难受。倾刻间脑子如浆糊一般，失去思考的能力，来来回回都是那些残缺的片断，双眸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季明泽看着她，心如滴血般的疼。多想过去给她一个拥抱，给她力量。 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可夏暖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恨他都来不及，怎可能接受他的安慰。季明泽内心祈祷着宇昂一定没事，宇昂不能有事，否则他该怎么办？ 这种茫然，相比十几年前父母过世后的那种感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向雷厉风行，在北岸也算有一席之地，在公司里叱咤风云，现在内心竟也像孩子一样的无助。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总，医生出来了！”浩洋一声惊叫，季明泽回过神来。 两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一脸的疲惫，从手术室出来，摘掉口罩，夏暖已经跑过去，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她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用惊恐来形容，生怕医生说出不好的消息。 走在前面一点的那位医生道：“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现在还处在危险期，现在还不能醒来，先送到加护病房观察几天，看看情况而定。”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夏暖追问，一手抓着医生的手腕，情绪十分地激动。 “这个……这个得看病人的情况而定，我们不能保证。”医生说话十分客观，也没有故意要去安慰家属的意思，但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压迫神经的淤血已经清除干净了，病人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 这一句话，又重燃了夏暖心里的希望。 “谢谢医生。”夏暖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松了，目光紧盯着手术室内。 “一会护士会把病人送去加护病房，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但是不能呆得太久，以免影响了病人休息。” 医生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历时5个多小时的手术，医生也是筋疲力尽。 知道宇昂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夏暖这个时候眼泪才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泪无声地滑落，沾湿了脸庞。 这一刻才敢表现出自己的无助，夏暖终于释放出来了，刚刚一直僵着，整个人都不知所云了，像是灵魂离开了肉体，现在终于回过神来。 季明泽看到她这样，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他走到夏暖身旁，轻轻搂了她的肩，夏暖轻轻抽泣着，没有推他。 所以季明泽得寸尽尺地将夏暖搂住了怀中，紧紧抱着她，哪怕只能给她一丝丝的安慰，他也想去这么做。 季明泽的怀抱很温暖，另夏暖无法抗拒，她很累，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其实是很舒服的。夏暖轻轻贴在他的胸膛前，泪水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裳。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传来，异常的熟悉，让夏暖感觉到莫名的舒心。 季明泽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般在哄她，夏暖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的亲热模样，浩洋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但愿，但愿他们所有的误会都能解开吧。 季总太辛苦了，这些年来，他过得太苦了……他也需要有人陪，需要家的温暖。 很快就有护士用医护推车把宇昂推了出来，他的头用纱布包扎起来了，鼻孔上插着氧气管，小小的身影，在一片皆是白色床单的推车上睡得安静，双眼紧闭，丝毫没有要醒来之意。 夏暖看见孩子这样，心一酸，泪又涌了出来。 她推开了季明泽，朝宇昂走去，双眼凝望着孩子，生怕一个不留神，孩子就人消失在她的面前，所以她死死地盯着宇昂，看到他起伏有致的呼吸声，心里才觉得安稳一些。 她随着护士推动着推车，一起去了加护病房。季明泽也陪同在夏暖身边，跟着一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