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对答如流
“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本还想给你留些颜面，见你如此不识趣，好，那我便是当众考考你，且看你如何作弊。” 伏念厉声喝道，他竟敢当众要求重新考试，无疑是作死的节奏，当着全书院人的面，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掌门可别忘了自己的约定，输的人要道歉。” “没问题，就怕你没有赢的机会。”伏念自信笃定地说道，这种学生如果不作弊，他跟着对方姓。 “是吗？我倒是担心掌门出尔反尔，要不找个人来公证？”蒙毅说道。 像是伏念这种人，最是好面子，如果自己输了一定会不认账的，既然他想要致自己于死地，那么，自己又何必给他留颜面呢？ 既然要撕破脸皮，就不怕让得罪他，反正他看自己也是不爽。 “我来给你们当这个公证人。” 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众人闻听之，皆是一怔，遥见荀夫子缓步走来，学生们无不露出恭敬地态度。 作为书院的老前辈，就连伏念等人亦都对其毕恭毕敬，身为学生的他们，又怎敢造此呢？没想到，此事竟然惊动了荀夫子。 他隐居于后山之中，从不过问书院任何事情，不料想今日出山，实在令人惊叹。 伏念、房凌等人见荀夫子来此，当即上前迎道：“师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夫于后山之中便是听到了书院的动静，便是前来瞧瞧热闹，怎知赶上了一出好戏。”荀夫子故意说道。 如他这种人，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如拓跋毅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考了第一，必然会遭来他人质疑，今此下山，便是给拓跋毅撑场面的。 在众多人中，却只有二师叔颜路，三师叔张子房看的清楚，但见颜路和子房对视一眼，彼此的嘴角之中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来，道：“子房，我哪儿有着一壶好茶，要不要与我一起品赏一番？” 二师叔颜路素来淡泊名利，他不愿被世俗的烦扰事所纠缠，与掌门伏念不同，他更想是一位隐居市井的高人，但凡热闹之事，他总是避而远之，但并不代表着他看不清真相。 相反，他正是因为看的太明白，所以不愿掺和那些事情。 张子房会意一笑，道：“巧了，我哪儿也有一壶好茶，欲打算和师兄品尝。” 说罢，两位明白人转身离开了。 …… 广场之上，由荀夫子坐镇，他亲自作为公证人，伏念和蒙毅分站两侧，新一轮考试重新开始。 为了节约时间，不再是写在考卷之上，而是由伏念提问，蒙毅当场作答，让他连作弊的机会都没有，从而保证了重新考试的公平性。 待一切就绪之后，伏念率先发问道：“拓跋毅，请你背诵《论语·八佾篇》。” 《论语》作为儒家必背之经典，伏念最开始提问，由此可见，他并没有故意刁难的意思，如果蒙毅连《论语》都背不过的话，更莫说《孟子》，因此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提问，考试他必然是作弊无疑。 听到伏念提问之后，蒙毅并没有张口就说，而是沉吟了片刻一直没有说话，倒是引来了其他人犬言吠语。 “什么嘛？连最基本《论语》的论语都背不过，他要是不作弊谁信啊。” “论语乃我等入门之读物，可谓是倒背如流，这拓跋毅竟是不会，这次可是要丢脸丢大了。” 所有人都是不看好蒙毅，却只有一个人面露笑容，荀夫子神态淡然，面色之声音乐有着一抹笑容，他可是知道蒙毅的本事，移动的书库，在考试之前，他可是亲自测试过。 估计这小子又在搞什么猫腻。 片刻中过后，伏念见蒙毅还在思考当中，冷笑道：“拓跋毅，你若不会尽可说出来，在这里迟迟不语，莫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见他不答，伏念也是基本可以断言，他根本背不出来，接下来也没有再提问的必要。 就在他话音落下，蒙毅哼笑道：“区区‘八佾篇’又有什么难度，若是掌门想听《论语》全篇的话，我全部背来便是。” 说罢，蒙毅便是张口背了起来：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 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当中，蒙毅先是将‘八佾篇’背完之后，又是将‘学而篇’、‘为政篇’、‘里仁篇’等二十篇全部背了下来，而且是一字不差。 《论语》每篇的篇幅都是很长，背完这二十篇后，足足用时半个时辰，背的蒙毅是口干舌燥。 众人都是听愣了，没想到这纨绔子竟然真的能够背下《论语》全篇，其流畅程度让许多人都自愧不如。 尽管他们也是能够背诵下来，但绝没有拓跋毅背的如此舒畅，且在背诵过程中，蒙毅加入了动作表演，与其说是背诵，倒不如说是一场声情并茂的演讲。 待蒙毅背完之后，伏念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他不屑地说：“你不要得意，背诵《论语》全篇乃书院学生的基础，这算不得什么，你且继续听题。” 蒙毅怂了耸肩，做出不以为然的模样，道：“尽管放马过来吧，今天要是不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我跟你姓。” 嚣张，十分的嚣张，奈何伏念见他十分嚣张欠揍的样子，却是奈何不了他。 伏念冷声道：“请背诵《国语·周语》篇。” 什么？！ 这问题一经闻出，现场不少人都是发出了哗然声音，《国语》篇幅之多，涉及周王室及阁贵族之间的朝聘、宴飨、讽谏、辩说、应对之辞以及部分历史事件与传说。 篇幅之长且是不说，《国语》许多人也仅仅是知道，从来没有真正背诵过，他们平常所学皆为四书五经，至于《国语》也仅是接触过。 用比较通俗的话说，《国语》就相当于课外读物，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背诵过。 “看来掌门是真的生气啦。” 看到伏念那张脸，有人便是说道。 就在众人以为蒙毅答不出来的时候，他们又是一次说错了，听到伏念的问题之后，蒙毅当即开口背诵道：“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 蒙毅又是流畅的背诵了出来，从他口中说话来，一切都好像是行云流水一般，不曾卡顿，也不曾迟疑，仿佛《国语》这本书就好像是他写的一样。 不仅如此，蒙毅不但背诵了‘国语’篇，还背诵了‘鲁语’、‘齐语’、‘晋语’等篇幅，让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这……” 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无不用讶异的眼光看着对方，连许多学霸都背不出来的读物，可蒙毅竟然能背诵出来，这也太逆天了吧。 他真的是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败家子吗？！ 伏念心是不死，他当即又是问道：“《礼记·孔子闲居》篇。” “孔子闲居，子夏侍。子夏曰：敢问《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谓民之父母矣？” “《中庸》第十四章。” “《书经·尧典》篇。” “《左传·隐公》篇。” …… 伏念一连提问了十几部古典书籍，蒙毅无一例外，全部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广场之上，现场一片死寂，众人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