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你有弱点吗?
闻言,余十一身子蓦地前倾,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哐当’‘哐当’的疯狂撞击着,他双目圆瞪,杀气四溢。 “你敢!” “我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曲蓁微微抬眼,冷冷的看他。 余十一蓦地咧嘴一笑,讥嘲道:“余家在北戎是什么地位?就算你们在大盛权势滔天,想在北戎王城动人,也要痴人说梦!” “谁说要动余家了?不还有广泽滩那位吗?” 她笑得有些凉薄,“拿那人在手,于你而言要比余家有用多了,余统领觉得呢?” 气氛有瞬间的凝固。 曲蓁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她面上笑意不减,镇定自若。 而先前还能维持镇定的余十一突然如猎豹般弓起身子,猛地朝她扑来,“谁敢动她,我就杀谁!” 就在他即将靠近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来,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颈。 血手脚步轻移,挡在曲蓁身前,声如焊雷:“你想杀谁?” 余十一眼珠外凸,泛着猩红之色,隔着那一堵人墙死死的盯着她,如地狱而来的恶鬼。 “余十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想清楚了,那人的性命比起葛丹来,究竟孰轻孰重!” 说罢,血手单手成拳,一拳砸在他腹部,将他整个人都掀飞出去,又被铁链猛地扯回,摔在木榻上。 “咳咳咳……” 余十一半撑起身子,口中鲜血狂涌。 见状,曲蓁冷淡的道:“一句话,应不应?” 粗重的喘气声在屋内回荡,静默许久,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伏在榻上的余十一蓦地扭头,“好,我答应!” “很好!” 曲蓁重新落座,“我说了那么多也该轮到余统领开口了,既是合作,那就说说吧,比如葛丹与那酒馆老板的关系,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有问题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你不知道?” 余十一面上的肌肉诡异的抽搐了两下,死盯着他。 “自然不知道,我是人不是神,顶多只能根据已有的线索进行关联和推测,没办法事事都了解的清楚。” 她回答的很是坦然。 “这么说,你先前所说都是诓我的?” “那要看余统领怎么想了!” 闻言,余十一气血翻涌,“噗的又吐出口血来,看着眼前这张略显稚嫩的容颜,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家会有如此的城府和气魄! 山崩于前而不色变,进退有度,处事老练。 他敢说就连那些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都未必有这样的谋算,实在让人心惊胆寒! 然事到如今,已经不由得他退让,只好按照她的问话将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正如曲蓁所言,如今几国之中,能让他活命的人,不多! 说罢,余十一神色郑重的看着她,“还有一事我要你答应我!” 曲蓁迎着他的视线,正色道:“待你做完该做的事,脱离此局,我自会命人将她送去与你团聚。” “好!”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洞悉,这样的人物拿什么和她斗? 余十一自嘲的笑了笑,见她起身往外面走去,迟疑片刻,轻声问道:“曲蓁,你机关算尽,诡谋善变,你这样的人,会有弱点吗?” 曲蓁脚步微滞,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须臾,抬脚跨出了门。 “是人就会有弱点,但我的弱点,你没机会知道了!”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她离开后那扇门再度被关上,余十一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瘫倒在床,望着顶上的帐子自言自语道,“我真想知道,当有朝一日你被人捏住了要害,会怎么选!” 可惜,看不到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阖上眼准备休息,恍惚中似乎看到那人穿着粗麻布衣朝他走来的模样,温柔的唤着‘十一’,他低喃道:“娘,别怕……” 屋内,再度死寂。 “姑娘,你真让人去北戎抓他老娘了?” 血手亦步亦趋的跟在曲蓁身后,双眼放光,刚才审讯时的姑娘当真是气场大开,别说是余十一,他也瞧愣住了。 曲蓁目不斜视的走着,淡道:“你一直跟在我身边,见我调度人手了?” “没有!” 他老实的摇摇头,“那你说什么消息出府……” 唬得他还以为姑娘身边出现了连他都不知道的高人,为自己的地位着实担忧了好久。 “我说的是我看完册子的消息出府,他自己想岔了而已。” “这……” 血手愣了下,赶忙跟上,狗腿道:“姑娘真是聪慧过人,机敏的很,属下对此是心悦诚服,肝脑涂地……” “别拍马屁,赶紧去做正事!” 曲蓁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在她这儿没了王府的规矩束着,倒是叫他解放天性了,越发油嘴滑舌! “什么正事?” 血手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传信天机堂将那人从北戎接回大盛,速度快要,定要保证那人的周全。” 经这样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对啊,姑娘答应了余十一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余十一估计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他自己把软肋交到了姑娘手中。” “他只是不敢赌罢了。” 那种情况下只能投鼠忌器,没有旁的路给他走,余十一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曲蓁轻叹道:“余十一能稳坐余家家主的位置,稳住耶律真的信任自然有他的本事,落到如今的地步,只能说时也命也。” 一番你来我往的试探耗去了她不少心神,曲蓁顿觉疲乏,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是!” 血手几个起落消失在原地,剩下她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回到屋内歇下,沉沉的睡去。 外面的院子侍候的人都知道自家小姐在休息,不约而同的放轻了动作,各自做着事。 曲宅一片宁静祥和之态。 相比起来,宸王府的人可就不那么好过了,个个噤若寒蝉,走起路都不敢有半点声响,除必要的议事外,无人敢靠近且听风吟半步。 “出去!” 书斋的门被拉开,无瑕垂头丧脑的出来,待过了曲廊被人截住,风愁等人齐刷刷围着他,“怎么样?为什么罚你?” 无瑕叹气:“‘曲水流觞’经营不善,近两月盈余不多,可每年这时候都是这样,主子也没说什么啊。” “这种状况,不太正常……” 几人齐齐望向书斋的方向,摩挲着下巴,作思索状,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