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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询问过他的部下方知, 原来他们经过一处山林时借着对地形的了解悄悄藏匿了起来偷袭敌军, 歼敌三千不说还悄无声息地杀了塔达王阿木泰的一个堂弟,形势一片大好。 万俟洛归本想乘胜追击, 不想关键时刻竟被亲信背叛。那亲信正是极受万俟洛归信任的东隆, 他泄露军机不说, 还给万俟洛归下了药、让他险些丧命于大火之中。 幸亏有兰渊提醒在先,万俟洛归没有碰东隆给他的饮食。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被塔达王的亲兵围追堵截,最终被困在一处偏僻的雪原之中。 万俟洛归虽侥幸留得性命, 但他左肩中刀、伤势严重,甩开敌军后不久便发起高烧、陷入昏迷。 军中缺医少药,若不是弗林德安及时赶到,只怕万俟洛归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可知。 万俟夫人见到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的儿子时当即哭成了一个泪人。 浓重的悲伤与心疼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平息下来之后,万俟夫人不由心生疑惑——塔达王原本一门心思地与她丈夫万俟蒙德所率领的主力军交战,怎的会突然带兵亲自突袭万俟洛归所率领的西侧军? 是为了声东击西,还是想要通过除掉万俟洛归来扰乱万俟蒙德这个主将的心? 万俟夫人不懂兵法,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里头透露着蹊跷。 要知道万俟洛归虽然是孟溪部的猛将,但他毕竟还很年轻,按理说他并不值得塔达王本人这样处心积虑地针对才是…… 万俟夫人的疑惑也是许多人心中的疑惑,不过兰渊却是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猜测。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想起那夜阿木泰在她面前提起万俟洛归时那阴恻恻的表情,兰渊难免认为塔达王这样对付万俟洛归多多少少有她的因素在。 实际上阿木泰对于兰渊的渴望比她所猜测的还要深。 他攻打孟溪部主要是为了掠取孟溪部的物资不假,但对阿木泰来说,通过此役光明正大地得到兰渊亦是他的重大目的之一。 ? 阿木泰一早就在等着兰渊的“小情郎”上战场,只可惜不知是什么缘故和勒博一直都没有派出万俟洛归。 得知万俟洛归终于上阵之后,阿木泰便迫不及待地带上自己的亲兵围堵万俟洛归、想要将他生擒之后好好地折磨一番再要了他的小命,让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配和他阿木泰争抢女人。 原本他与安插在万俟洛归身边的内应里应外合、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谁知万俟洛归那小子警惕心倒挺强,竟然叫他给侥幸逃脱了。 加上孟溪部那边又出乎意料地派人前来搜救,阿木泰为了顾全大局无法在此处耽搁过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万俟洛归被弗林德安给救了回去。 虽说兰渊并没有对阿木泰表现出任何倾慕之意,但在阿木泰心里他早已认定了兰渊就是他的女人。一想到万俟洛归回去之后若是康复了、兰渊就可能会嫁给他,阿木泰根本完全无法忍受。 为了尽早得到兰渊,阿木泰回归到主要战场上之后立即对孟溪部发起了猛攻。 塔达铁骑本就凶残勇猛,加上这些日子他们从孟溪部掠夺了不少粮草和牲畜过去,塔达军心大振、士气高涨,攻势之猛烈就连和勒博与万俟蒙德合力都难以抵抗。 孟溪部节节败退的消息传回王城,使得旱季里本就阴沉的天空更加布满阴霾。 许是因为前线战事不容乐观,又或许是因为城中无主、人心不定,这几日孟溪部中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兰渊身在整个部族里最为安全的王庭之中都能感受得到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乌仁娜去外头拿饭回来时和兰渊说:“听说王城里已经有人卷了铺盖、带着全家老小逃去北越了……” “他们逃得掉吗?”兰渊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逃走是什么英明之举,“虽说如今父汗忙于战事、疏于管理,可他们要想入境北越定然会经历重重关卡,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 “是啊!不说北越不会轻易放流民进去,万一他们路上遇到了杀人如麻的塔达兵,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吗?”乌仁娜想想都觉得可怕,“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留在咱们孟溪部中,等北越大军赶到就什么都好了!” 对于乌仁娜的看法,兰渊不置可否。沉默地用完饭后,兰渊正想午歇一会儿,忽听外头响起了俊弼的声音。 兰渊过去笑问:“你怎么来了?不是才分开没多久吗,这就又想姐姐了?” 她上午都呆在俊弼那边教他功课,临近午饭时间见他颇有几分心不在焉、这才回到自己帐中。 俊弼抿抿嘴,犹豫地看了兰渊一眼,终于吐露出自己藏了好几天的心事:“姐姐,万俟哥哥回来有几日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万俟家虽然人丁稀少,但他们在孟溪部的地位摆在那里。万俟洛归刚一回来前去探望的人便蜂拥而上,几乎都被万俟夫人以万俟洛归需要静养为由给挡了回去。 兰渊听说后就没有前往——她并不认为那么讨厌她的万俟夫人会给自己探望万俟洛归的“殊荣”。 此时听俊弼这么说兰渊本想拒绝,可是想到万俟洛归那张笑起来总是很阳光的脸,兰渊又是真的有些担心他、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她轻叹一声,勉强答应道:“好吧,我陪你去一趟。不过若是万俟夫人不肯让我们见他,你也不要强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