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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寿见了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下他可怎么跟王妃交差? 完颜琮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做出决定:“回宫。” 差事没办成,戎寿一心想办法找补,大着胆子提议道:“汗王累了一天了,可要到哪位夫人宫中歇歇?奴才记着润芳宫中有一个擅长按摩的婆子,是慕容侧妃从孟溪带来的……” “不必了。”完颜琮的确是累了,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不想再劳心费力地和任何人虚与委蛇,包括他的后妃。 戎寿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跪下来恳求完颜琮听从他的建议,可戎寿知道那样做没有丝毫用处不说还会引得完颜琮的反感。 就在戎寿内心无比煎熬之时,只见完颜琮忽然停下了脚步,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定定地看向不远处的一条小径。 靠着看人眼色过活的戎寿立即追着完颜琮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一个身着浅紫色春衫的清瘦女子正伸出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接下一片缓缓飘落的梧桐叶。 女子衣着单薄,看起来清丽柔弱,体态却端正如兰,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虽因距离之故看不清她的脸,可她身上似乎自带着一种坚强又脆弱、矛盾又和谐的美,让人不自觉地对她心生怜惜。 在完颜琮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提步上前,只可惜女子在接住了落叶之后便转身离开。完颜琮只遥遥地看了一眼她的侧脸,琼鼻粉唇,清雅超绝,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不属于人间的殊色。 女子姣好的倩影似一抹淡淡的烟柳般在他心头拂过,令完颜琮不禁心中一荡。 北越王宫中还有这般人物,他竟全不知晓。不知她是刚进宫不久的宫女,还是哪家的女眷今日头一回入宫赴宴。 戎寿虽是个宦官,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连他远远瞧见兰渊的身影都忍不住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殷勤地问向难得对女子表现出一丝兴趣的完颜琮:“汗王可要奴才派人去打听打听那女子的来路?” 完颜琮本想习惯性地说“不必”,可话到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戎寿心中一喜,近日攻辽不下,完颜琮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闷,若是他能借机讨得完颜琮的欢心,还愁他日后在宫中地位不稳吗? 只是完颜琮竟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这却是在戎寿意料之外的。此前完颜琮一心扑在政事和军务上,戎寿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产生过特别的关注。如今看来完颜琮并不是不喜欢美人,只是以往的美人不足以打动他啊! 兰渊却是不知完颜琮已经偶然看见过自己,回去的路上敖儿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她:“奴婢从前虽是王妃身边的婢女,但奴婢现在已经是姑娘的人了,以后您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奴婢真心希望姑娘能早日承宠、为汗王生下子嗣,您可千万不要再被九爷分了心神啊。” 兰渊不搭腔,低眸看着手中刚刚拾得的两片梧桐叶,淡淡地说:“这叶子做书签正好,回去后帮我密封保存起来,过几日我要用的。” “姑娘!”敖儿向来快言快语,忍不住催问道:“奴婢的话您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啊?” 前面就是梓柔宫了,进屋之后说话便易许多,兰渊站定脚步定定地看着敖儿道:“你既说以后我便是你唯一的主子,那你就要像乌仁娜一般事事为我着想,而不是一门心思地替王妃办事、替你自己办事。” 敖儿愣了一下,心虚地避开兰渊的视线,慌忙辩解道:“姑娘,奴婢没有……” 兰渊知道原书中的敖儿一心恋慕着完颜琮,慕容明安将她送给兰渊的时候便许诺她等兰渊怀上身孕之后就让敖儿给完颜琮侍寝,因此敖儿对明安忠心耿耿,暗中做了不少对慕容兰渊不利之事。 若不是兰渊初来乍到没办法拒绝明安送来的人,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想要这个多事的敖儿。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会不会找借口经常往王妃那里跑,我和乌仁娜都不是瞎子,也会看得见。你若一心侍奉我那是最好,如若不是,你随时都可以回到王妃那里,我这里有乌仁娜伺候就够了。” 兰渊把话都说到了前头,接下来敖儿倒是不好经常跑到慕容明安那里去通风报信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兰渊表面上应了下来,可敖儿心中还是忐忑不已,总觉得兰渊好像什么都知道、把自己看透了一样,不敢再轻易动作了。 翌日兰渊带上海日婆婆一起去润芳宫里探望宝芝,将自己打算帮助宝芝调养身体的事情当面同她说了。 北越人向来戎马倥偬、常有受伤的时候,所以北越有很多擅长治疗外伤的医师仆妇。但在调养内里这方面北越并不十分注重,多少给了兰渊尝试的空间。 宝芝不知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绝望还是什么,听兰渊说完后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酸道: “其实姐姐不必如此折腾,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早有预感将来会与姐姐共侍一夫。我只希望姐姐能答应我,就算将来你我一同侍奉汗王,我们姐妹间也不要生了间隙、更不要相互背叛好不好?” 兰渊听了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好端端的,慕容宝芝她突然立什么fl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