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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宝芝这样看待她和完颜溙在完颜琮心中的分量,蒲特氏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不,我不信!我这就回去领上溙儿、带他一起到梓柔宫去找汗王说理!我还不相信了,汗王他向来英明神武,如今为了那个女人不肯亲近旁的女子也就罢了,难道还能连他的亲儿子都不顾了吗?” 见蒲特氏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宝芝浅浅一笑,没有言语。 倒是站在她身侧的宁馨笑着奉承道:“主子英明,一个蒲特庶妃在汗王面前自是无足轻重,可若是她带着三公子一起过去搅这趟浑水,梓柔宫那位可就要伤脑筋了。” 宝芝脸上的笑意加深,嘴上却斥责道:“馨儿,你胡说什么呢?我自然是盼着兰渊姐姐好的,刚才我不是已经劝过蒲特庶妃不要去梓柔宫找兰渊姐姐的麻烦了吗?可她执意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 宁馨明白宝芝的意思,连忙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主子说的是,是奴婢说错了,主子当然都是一片好心。这蒲特庶妃也真是太冲动了,您怎么拦都拦不住她!” “可不是吗?”看着遥远无边的天际,宝芝轻声道:“不管是对她还是兰渊姐姐,我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 蒲特氏从修敏堂离开之后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回宫之后她不由分说地拽上自己的儿子完颜溙,不顾婢女的再三劝阻、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梓柔宫。 她并没有听从兰渊的劝告、等到午膳之后再来,而是在兰渊和完颜琮用午膳前来的。 完颜琮刚在清瀚殿那边怒斥了几个劝他选秀的大臣,现在正是心烦的时候,蒲特氏在这个时候跑来求见,完颜琮本是不想见的。 但这里毕竟是梓柔宫,完颜琮没有直接替兰渊做主,而是问向她说:“你和蒲特氏还有什么交情吗?” 此前完颜琮只知道兰渊与纥骨氏、霍勒氏母女交好,倒是不知道她和蒲特氏还有什么往来。 想到兰渊向来喜欢小孩子,难道她是喜欢蒲特氏的儿子完颜溙? 完颜琮正这么想着,忽见兰渊摇了摇头,欲说还休地叹了口气。 完颜琮立即意识到这里头有故事,见兰渊似乎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他便转眸看向一旁的苍谷。 苍谷见兰渊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将今日在修敏堂内外蒲特氏所说的话悉数告诉了完颜琮。 听说蒲特氏竟对小儿子说什么“你父汗心里只有慕容侧妃、没有你了”之类的话,完颜琮冷笑一声,吩咐道:“带她进来。” 蒲特氏拉着儿子入内之后,一看到完颜琮便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诉说着兰渊的“恶行”和自己心中的委屈。 她声嘶力竭地哭了好半天,见完颜琮始终没开口的意思,蒲特氏不免有几分慌了,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汗王?妾身的话您在听吗?” 完颜琮面色冷峻地看着下首的蒲特氏,声音不高却令人闻之生畏:“我在想,是不是我罚郑氏罚得还不够,才让你胆敢对兰渊如此不敬?” “汗王,郑氏怎么能和妾身相提并论呢?!”蒲特氏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急忙替自己辩解道:“郑氏是造谣生事,可妾身所言都是实情!慕容侧妃她实在是太过嚣张了!” 完颜琮语气渐沉:“太过嚣张的人是你才对!你是庶妃,兰渊是侧妃,你入宫这么久,连尊卑都分不清吗?” 蒲特氏见他鹰目含威,不敢再直视完颜琮的眼睛,嘴上却还在辩驳:“可、可妾身毕竟是溙儿的生母……” 完颜琮冷冷地打断她说:“这些年来你仗着生了溙儿,做了多少逾越之事,你真当我全然不知吗?不过是看在溙儿的面子上才对你多有忍让罢了。可你都和溙儿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还要我当着孩子的面再重复一遍吗?” 蒲特氏被完颜琮训斥得愣了愣,忽然间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 她私下里和兰渊拌几句嘴也就罢了,何必闹到汗王这里来,平白被他数落了这么一通呢? 意识到完颜琮没有一点儿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袒护自己的意思后,蒲特氏不敢再说任何兰渊的不是,放低声音道:“妾身、妾身只是一时失言……” “一时失言,你还会把这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完颜琮终于发怒,拍案道:“你是诚心想让兰渊难堪,还是想让我这个做父汗的和溙儿父子离心?!” “妾身不敢,妾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蒲特氏仗着自己生了儿子,被后宫其他人捧惯了,此前完颜琮也看在儿子的份上甚少对她发火。 蒲特氏也不是一个全然不会看人眼色的,此时她见完颜琮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放低姿态用哭腔说道:“妾身对溙儿有多用心,您是知道的啊!这些年来,妾身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花费在了溙儿的身上,自己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有精力像别人那样穿衣打扮,”蒲特氏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了光鲜亮丽的兰渊一眼,委屈至极地说:“妾身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汗王就看在妾身也不容易的份儿上,饶了妾身这一回的失误吧!” 完颜琮也知道蒲特氏对儿子十分尽心尽力,毫不夸张地说,那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她这样“精心”养大的完颜溙不仅口齿不清、至今都无法启蒙读书,还非常任性易怒,衣食住行全都要人像照顾婴儿一样地伺候他,不然就大发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