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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于心不忍, 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取出几粒止血止疼的良药递给男子, “这是止血药, 对止疼也有用, 你先吃了吧。” 这药是尉迟傲天的,此时林瑶见男子吐血吐得如此厉害,也顾不上以后尉迟傲天询问起来该怎么回答了。 男子却气若游丝的将林瑶的手推了回去,“不,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的身体已经全部都空了, 就算吃再多药也阻挡不了死神的脚步。咳……你知道为什么午时三刻已经过了, 我国的祭祀却迟迟不能举行吗?” 林瑶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些宫女说的话, 目光在男子的脸上扫视了一圈, “是因为没有司乐的缘故?莫非……你就是司乐?” 男子点点头,“我原本是圣神选中的祭司, 但在我即将继承前任祭司力量的时候,却被我的好朋友迷晕,错过了和前任祭司的交接。” “你的朋友就是现任祭司?”林瑶猜。 “是。那天晚上他迷晕我后, 强行继承了前任祭司的力量,成为了现任祭司。”司乐眸子中带着浓浓的忧伤。 “那为何这次祭祀他还要找你?”林瑶不明白,现任祭司不是应该把他赶尽杀绝吗? “他不是圣神选中的命定祭司, 所以即使继承了前任祭司的力量,也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大祭司,他的力量不稳定,况且他也不知道祭乐,所以根本无法催动祭祀大典进行。”司乐又咳出了一口血,苦笑几声。 林瑶在一旁默默听着司乐的讲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祭祀大典不能正常进行,那么林惜和苏亦倾暂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那檀木盒子又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身上的花纹又是怎么回事?”林瑶继续追问。 “我是圣神选中的命定祭司,我身上的花纹也是圣神赐予的,只有真正的天命大祭司才会有。至于檀木盒子……呵呵,当初现任祭司力量微弱,时有时无,他多次劝我将我身上的力量传给他,毕竟只有将圣神赐予的力量和前任祭司传承的力量二者合一,才可以使他身上的祭司力量稳定而强大,成为真正名正言顺的大祭司。” 说到这里,司乐自嘲的笑了:“我居然又听信了他的鬼话,想着既然我的力量也不稳定,传给他也罢。可就在我要将身上力量给他的时候,却听到他私底下和姜太后的密谈,他说在得到我的力量后,就会杀了我,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姜太后的走狗!我圣宫的大祭司掌管一国之国运,被百姓视作神一样的信奉,岂能任由一个妇人掌控?” 司乐眼中闪过浓浓的愤怒:“后来现任祭司发现我并不愿意将力量乖乖交出来,打算强行吸取我身上的力量,于是我将力量封存在了这檀木盒子里,藏于当年摄政王大败漠北联军后新搬进的府邸。我虽和摄政王是朋友,但关于祭司力量的事不方便说的太明白,于是我只请求摄政王在我回来取东西前不要让人进出那间偏殿,打算等现任祭司彻底死了心之后再将盒子取回,一晃六年过去了,没想到……唉。”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将这种力量收回去吗?我不是故意打开檀木盒子的。”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情从林瑶心中升起,她低声询问。 司乐连连摆手,“无法收回,我也不打算收回了。” 见林瑶不明白,司乐解释:“这整整六年,现任祭司从未死心,始终紧盯我的一举一动,圣宫到处都是他的眼睛。而我自从将力量封存在这檀木盒子里,就发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到后来,这些花纹慢慢爬到了我的脸上,我就知道我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说到这里,司乐的双眸中突然放出光芒,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林瑶额边的血红色花纹,“可是现在事情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糟糕,你,继承了我的力量。” 林瑶抚摸着自己额边的花纹,“这是你力量的标志?” “不,这不是我的标志。”司乐摇摇头,郑重的看着林瑶,“我说过了,这是圣神赐予的,这是我们东耀国命定祭司身上才会有的标志。” 正说着,司乐将自己的头发掀开给林瑶看,林瑶发现他左右额边接近太阳穴的位置也有两条血红色花纹,和她的一模一样。只是司乐额边的花纹慢慢淡去了,而他脸上的花纹却越来越浓。 “你记住,你现在就是我们东耀国真正的大祭司了,你一定要杀了那个和姜太后私自勾结的祭司,他心术不正,不配代替圣神说话,绝对不能成为我们东耀国的大祭司!” 司乐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林瑶的手,几乎要把林瑶的手捏碎,“你答应我,一定要杀了他,得到他的力量,成为东耀国真正的大祭司!” 林瑶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我,现在就将祭乐传授给你。”司乐拿出一支骨笛,教林瑶吹奏祭乐。 说来也怪,林瑶只学了一遍,这复杂的祭乐居然就像刻进了她心里般挥之不去。她接过骨笛尝试着吹奏起来,随着她唇角微动,一曲悠扬缓慢又十分浩渺的调子飘扬在茫茫大漠的这片绿洲上,似乎真的在和圣神通话一般! “这只是一支普通的骨笛,但是我手里这块玉牌,是天命大祭司专属的玉牌,你一定要把它保管好。”司乐说着,把一块雪白无暇、浑然天成的玉牌郑重的交给林瑶。 “把你的手伸过来。”司乐再一次朝林瑶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