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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傲天心底叹息一声, 林瑶对他的深情他如何不知,在这绝境之中, 但求同生共死。 他将小木马交到她手里,耐心的哄道:“带上我给孩子的礼物去前面等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身为孩子的父亲,有责任保护好他和你,乖, 往前走,往西去。” 一提到孩子,林瑶的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瑶儿,你别哭。”尉迟傲天擦去了林瑶的泪珠,他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流露出自己的不舍,微微偏了偏头,将自己已经湿润的眼睛藏进了暗影之中。 “乖,听话,追兵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就像上次一样,你先走,我一定会跟过来,相信我。你只要记住,别回头,一直往西走。我发誓一定会追上你。” “我不走,你是骗我的,我不走……我走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林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丢下尉迟傲天一个人走掉,慢慢的从倔强的抗拒变成了哀求:“我可以陪着你的,我们想办法,想办法躲开那些追兵,总会有办法的。让我陪着你,傲天,让我留下来,让我和你在一起,求你了……求你了!” 说到此处,她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对了,我可以现在出去多砍一点树枝,利用大雪把洞口封起来,天很快就会继续下雪,掩盖我们的足迹。” 林瑶说完就抽身想往洞口去,心底抱着巨大的期望,希望上苍眷顾此计可行。 尉迟傲天知道,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大雪把洞口堵死,他们也出不去,而且已经没有食物了,留在此处也是等死,他宁愿把生的希望让给林瑶和孩子。 他伸手紧紧的拽住林瑶,断然否定道:“你必须立即离开,现在就走!” 林瑶被带着往山洞深处去,洞穴狭窄得只能容下一人过去,她用力想收回自己的手,但被尉迟傲天紧紧握着。 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尉迟傲天侧身,将声音放和缓:“我又不一定就会死,我会想办法的,瑶儿你乖,先离开这里,让我放心,好不好?” “可是我不放心!”林瑶泣不成声,“那么多的追兵,他们打你一个人……不,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赶我走!” 她将小木马抱在怀里,脚下一软蹲在了地上摇着头,娇小的肩膀一直不停的在颤抖,眼眸里全是无助。 尉迟傲天只能咬着牙,将她扶起来,抵在墙角狠心道:“瑶儿,你听我说,你现在先不要管我……” “不!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让我如何放心留你一个人……” 尉迟傲天一吻封缄,他尝到了两人唇间酸涩的泪水。 “瑶儿,你看着我。” 林瑶红着双眼与他对视,抽泣声让她气息起伏不定,听着尉迟傲天继续道:“现在我必须以你和孩子为重!我们暂时分开,也许还各自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你跟着我,我怕我保护不好你和孩子,到时候势必会碍手碍脚,不仅我会死,就连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被我牵连,这是我此生最不愿看见的情况!” 林瑶一双眼睛就像是流尽了一生的眼泪,可是无论她怎样苦苦哀求,换来的同样是无可商量的结果。 …… 山林的夜晚一片寒冷肃杀,山洞口隐约能听到猎犬的吠声,伴随着搜寻的嘈杂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山路崎岖险阻,马匹难行,追兵放出了十来只猎犬,又各自牵着一只徒步搜寻,沿着雪地上被林瑶刻意做出的杂乱脚印,不放过任何一片角落。 白天军师在半山腰上,差点被从马上面摔下来,因为山路太难走的缘故,战马踏空陷进了草坑,岩石把马腿卡住了。 军师咒骂了句该死的畜生后,当下抽剑对着马脖子就是一剑。 血光飞溅,战马被切割成块,放到木架上烤熟当了晚餐。 若是尉迟傲天掌握兵马大权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战马是东耀骑兵最忠诚的伙伴,受伤后会送回军营让军医治疗后妥善安置,即便是战死杀伤,也会被授受最高的军礼荣耀的安葬。 军师没有了战马,只能随着其他骑兵一样步行,他厌恶这样难走的路,打了火把也没多大用处,满脸奉承的向铁面人劝道:“叱罗将军,天色已经全黑了,今夜我们不如就地扎营,等天亮了再继续搜。将军您放心,属下之前夜观了天象,今夜没有雨雪。” 铁面人骑在马上,一身银色铠甲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异样的寒光。 看似高高在上的将军,肩头隐约的痛楚让他痛恨这样的耻辱,暗自发誓一定要将尉迟傲天千刀万剐,他唇角后扬,问军师:“没有雨雪?” 军师喜欢卖弄自己的小伎俩,忙陪笑着点头作保。 “既然不下雪就给老子继续搜,就在这附近了,挖地三尺也要把反贼给本将军找出来!”铁面人说着挥了一下马鞭,牵扯到了伤势,痛的咧嘴吸气。 军师最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他急于求成是为了报那日的仇,于是扯着嗓门高声嚷嚷:“听见了吗?你们都别偷懒,继续搜!夜间是最容易活捉尉迟傲天的时候,此人受了重伤,一定藏在某处躲着,今夜一定要把反贼抓到!” 厚积的夜雪泛着白光,寒风乍起,军师吸了吸冻红的鼻尖,打了个喷嚏,五官紧凑在一起就显得更猥琐了,心中暗骂这狗娘养的反贼让本军师大半夜的来这受冻,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