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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尽弃。”江泉清插嘴道:“起码你们知道他的上头是名女子,还知道她是个兵……” 江泉清的话戛然而止:“不对啊,军营里哪有女子当兵的?” 他求助地看向席引昼,却好半天得不到回应,只隐约看得这人逐渐变黑的脸色,便不敢多嘴了。 末了,沉默了许久的太子爷终于发话了: “你家公子,是谁?” 第23章 刘县令的秘密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您瞧我这记性!我家公子姓徐,名舟横,是当朝徐丞相的独子!” 哦。 徐舟横啊。 席引昼的脸更黑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很气。 “兵……”江泉清生在宫中,对宫外事情了解甚少,委实想不通女子有什么职业是能和兵挂上关系的。他憋了又憋,还是推了推席引昼,小心翼翼道:“哥……她到底是什么兵啊?” 席引昼被这一推回了神:“允许女子入仕的科考是这一年才开始,除了及第的三位女子,朝中不会有第四名女子了。况且,他们三人所属部门也都与兵无关;军中危险劳累,更无女子入军的先例。” 除非…… “不过,那人的话并没有说完。”席引昼鹰隼般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死尸,锐利地似乎能看穿一切:“所以这女子并不一定是军中之人。” 领头那人也逐渐品了出来:“是家属?” “对。”席引昼点点头:“而且,应是哪位官员的夫人,或者是未出阁的女儿。” 领头的赞同地点点头:“没错。只有很近的关系才会让人在谈起她时在她名字前面加上这名男子的身份或官职,而已出阁的女儿和其母亲名字前通常会被冠上她丈夫的身份。” 虽然这一世,沈驰景尚未与“兵”这个字产生任何交集,但在上辈子,她可是兵部尚书的得意门生,甚至最后得以统领全军。 或许冥冥之中,她又与兵部产生了什么联系? 还是得回去问问她。 ------------ 青州皋县,县令衙署。 “姑娘,在下已按您的要求同太子答了话,账本也是从几个月前便做好了,保证滴水不漏。那您答应我向圣上进言的事儿……” 堂下,刘景邀功般地将自己那一水儿的事迹讲了个遍,随即向坐在上首的人行了个礼,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野心。 “刘大人放心,我们同您的心情是一样的。”上头那女子带了块面纱,堪堪把下半张脸堵得死死的,道:“原本各个州县的富庶程度便是不一样的,您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操劳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江南水乡的县令们去几年来的有政绩,这本就不平等,也叫诸位身居贫乏地区的父母官深感寒心。待我们禀明圣上,述清利害,将目前的制度改成以富庶程度为基础进行考量,也能叫各位大人得到公平的晋升。” 刘景听得心情激荡,忙不迭又向面纱姑娘行了个大礼:“若真能如此,刘某定感恩戴德,事事以姑娘为先……” “刘大人言重了。”面纱女子从座上起身,伸手将他扶起,轻笑两声:“只要大人您知晓利害,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便够了。” “毕竟,这劫虏沈家状元的兄长入京,可有您的一份功劳呢。” 话虽不重,却敲得掷地有声。 “刘某清楚,刘某清楚!”刘景连表忠心,指天盟誓:“在下为官多年,定不会做那些坏规矩的事!”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再没多停留半分。 “那便提前恭贺大人,升官发财了。” ------------ 那边两个人为沈致的事忙得紧锣密鼓,这边,沈驰景也正被户部的诸多繁琐之事折磨的头晕转向。 终于将可算将顾济垆拿来的账本过完一遍了。 沈驰景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向四周瞧了瞧。满大厅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放眼望去,也只剩下仍在翻看账本的乔菱,和紧缩眉头不知在做什么的顾济垆了。 “大人。”沈驰景实在乏得厉害,想着和顾济垆打个招呼,先行回去休息休息,便随口关心了一句:“戌时都要过了,大人您还不走吗?” 顾济垆抬眼“噢”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想着事情,声音都疲惫了不少:“唉,走不了啊。别说户部事情多,有时候就算只有一件事情,都够我喝一壶的。” …… 沈驰景眨巴眨巴眼睛。 这话我怎么接?总不能说“那你加油干”吧? 她只得答道:“大人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顾济垆脸色灰败的厉害。忙了这许久,他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吃,双眼空洞,喃喃道:“太难了。想搞点钱出来,怎么就这么难呢?” “搞钱?”沈驰景被顾济垆的直白吓了一跳:“大人的意思是……” “书面化一点来说,就是发展经济。”上次试探沈驰景时已经暴露了自己要查人头税的事情,顾济垆索性不再瞒着她:“坦白讲吧,圣上暗中颁下旨意,要我想一个和缓的废除人头税的办法。此事还未成定论,既得利益者甚多,倘若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驰景点头如捣蒜:“属下晓得,绝不会到处乱讲!” 顾济垆点点头,没再继续强调。沈驰景初入仕途,自己又是她的顶头上司,如若她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什么间谍,就必然不会上赶着做这得罪自己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