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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意是想揪回那男人为席引昼报仇的,却不知怎么的,想起席引昼被男人刺入骨钉的样子就仇恨难耐,恨不能当场暴起杀人才算罢休,险些走火入魔伤了席引昼。想起刚才的惊险场面,她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差一点就把好不容易救下来的殿下杀了! “殿下对不起……”沈驰景吓得面色青紫,连嘴唇都在发抖,想要检查席引昼有没有被伤到,又不敢粗手粗脚去碰他,只好用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却又看不出什么,最后只好小心翼翼道:“有没有伤到啊?” 当然有。 她虽然及时收回了掌风,但当时那力量已近,又强的惊人,纵使没有碰到也扫到了身体——还恰恰好好扫到了受伤的肋骨上。 “没有。”席引昼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收的很及时。” “你骗我!”见他眉头不可控制地微微皱了起来,沈驰景根本不信他那套说辞,一下子急得犯了浑,伸手就去扒他的上衣:“让我看看!” 席引昼又一次被打了个措不及防。 就在沈驰景一鼓作气扒下他上衣的一瞬间,衣服哗啦一散,两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沈驰景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丢丢的黑色物件正软趴趴地躺在地上,上面还坠着一根海青色的丝线。 乌木护身符? 沈驰景乐了,颠颠地过去将那小东西捡了回来,摆在席引昼面前,问问题的样子很臭屁:“殿下,你是把我给你的护身符揣在这么……贴身的位置吗?” 席引昼:…… 他被问的脸有些发烫,本打算转过脸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忙拉过她的手拾起护身符,很快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是这样。 他眼中微光一闪,便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指给沈驰景看:“喏。” 沈驰景脸上还挂着臭屁的笑容,见席引昼不搭理她的调侃,只好听话地看了过去。 护身符的表面有了很明显的裂痕,而裂痕的中央有一个刺眼的黑洞—— 与那骨钉头的形状一模一样。 席引昼望着她惊讶的眼神,平静道:“是它救了我。” “是你送我的护身符——救了我。” * 这种只有小说里会出现的狗血情节真的发生在我自己身上了??? 沈驰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护身符,终于缓过神来,差点扑上去抱着它亲一口,恨不能把它挂在床头供起来,天天膜拜。 这可真实名副其实的护身符了啊! 要不是它,只凭自己那点总是晚到一步的速度,殿下现在早就成了一把灰了。 “谢谢你。还有……” 还有什么?我爱你吗? 望着面前喜形于色的姑娘,席引昼这一日被戳的千疮百孔的心再次被触动了。他捧着那块快要碎裂的护身符,看着沈驰景投来期待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许下了承诺:“这块坏了,我一定会再送你一块新的护身符的。” 沈驰景:“……” 谁稀罕你的护身符? 明明什么都听到了,还装傻! 席引昼那会明明就醒来了,她可不信自己那句惊天动地的‘我喜欢你’没被他听到。 她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最看不得那种扭扭捏捏、一句话掰成三段来说的人。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那就必须要问一问他的心意。 沈驰景目光炯炯的看向眼前的人,眼神坚定。在这一瞬间,她将所有爱意都不加掩饰地宣之于口:“殿下,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吗?” ……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沈驰景没有再多问一句话,席引昼也没有回应。 半晌,就当沈驰景马上要失去耐心再问一遍时,他终于开口了。 “喜欢。” * 翌日清晨,易安宫,太子府。 昨夜,席引昼说完那句话后便昏了过去。沈驰景手足无措,满以为是自己逼着他说出心意把他吓到了,连被表白的喜悦都来不及表达,轻手轻脚地扛起席引昼就往外跑,还好江泉清还算靠谱,请到了文大夫,在门口截住了她,又在这里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后,几个人连夜驱车赶向太子府。 顾济垆也算争气。他们刚到太子府后,宫中便传来了圣旨称要废太子好生修养,叛国之事择日再议。 还叛国?还再议? 我议你个大头鬼! 沈驰景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宣朔帝真是个王八蛋’,一边轻车熟路地跑进易安宫中拿了个厚厚的软垫出来,把昏迷中的席引昼轻轻放了上去,几个人这才稳稳当当地把他送了回去,由文大夫给他做了进一步的治疗。 文大夫行医不喜欢有人打扰,沈驰景和江泉清只好眼巴巴地等在门口,一守就是半宿。 沈驰景不知道的是,那王八蛋是为了将江泉清刺激出来,才对席引昼下了狠手,根本不是为了逼问什么叛国秘密。 也是因为这样,他动手动的毫无顾忌,几个月的观察让他知道,只有将席引昼折磨的越惨,并放出消息,那位神秘莫测的黑衣大人出现的可能性才会越大。 文大夫硬着头皮剪开席引昼的伤口,一点点把里头的银针挑出来,又将他几处穴位上的穿刺骨钉一一拔出、鞭伤棍伤一一敷上药,最后接好了那根肋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