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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焕反捉住那只手,她便安分的任他握着,她的眉目晕染出淡淡的粉,腮边还沁出汗,眸子恹恹的看着他,“你叫我这样……” “哪样?”裴焕把她手放进被里,极其正经道,“是疼了吗?” 他作势要看,沈初婳捶他不让看,眼波汪水道,“我不要垫枕头,我头往下冲,好难受。” 裴焕抿了抿嘴,半晌木着声道,“躺一会,我出去叫红锦进来服侍你。” 沈初婳羞着声大骂他,“你叫我丢人,你就是禽兽。” 裴焕被她骂都不回嘴,自觉捡了衣裳进浴室做换洗。 没会子他再出来,沈初婳披了件褂子哆嗦着往地上站。 裴焕搀住她道,“跑什么?” 沈初婳攥着拳头敲他头,瞧他没反应,又掐他手道,“你对我打坏主意,你想叫我也染了你的臭气,我要洗澡。” “就你香,别人都臭,你这么香,你怎么还用五谷杂粮?”裴焕跟她拌嘴道。 沈初婳张大眼惊愣的瞪着他,不过一刹那她就低泣出来,“你什么没皮没脸的玩事都敢用来对付我,我自个儿识人不清,栽你手里随你拿捏,你是得意了,叫我受着罪,都照你的话去做,我脸面都没了……” 裴焕神情呆板,抓来毛巾给她揩,瞧她停不下来,便轻缓声道,“在屋里没人瞧得见。” 沈初婳噎着声,老半天才呛出来道,“你还想叫旁人瞧见,你不若让我去死。” 裴焕脸都绿了,他夹起人就进浴室,任劳任怨的伺候她。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徐琰昌就像人间蒸发了,锦衣卫将连着邺都在内周边地方全部搜过,他再没出现过。 裴焕这两日一直在外追查,沈初婳原本满怀期待也渐渐落寞,她知道怪不到裴焕,徐琰昌本就奸诈狡猾,裴焕已经尽力了,眼下虽不是她想要的最好结果,但也不差,徐琰昌这一生都只会在逃亡中度过,他是贵公子,过惯了富裕日子,民间疾苦就能将他压垮,纵然不能亲眼看到他死,只要能想到他受诸多苦难她就快乐。 她只能这般开解自己。 沈初婳不再提徐琰昌,裴焕却没停止过搜寻,只为给她个交代。 这事在五日后有了转机,不过转机不在裴焕这里,在钟沐妤。 沈湛明向她揭发了徐琰昌的藏身处,只在当晚就被她带着人给擒住。 彼时裴焕在镇抚司,钟沐妤直接提着徐琰昌进衙门里,当着一众人的面将徐琰昌丢地上,冲着裴焕等一众人道,“我看你们锦衣卫废了!抓个人也磨磨蹭蹭这么些天,陛下要你们是干吃饭的吗!” 徐琰昌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裴焕只看了一眼,就叫人先把他押进了牢里。 他拿着折子敲两下椅子,便有人赶紧送上来热茶端到钟沐妤手边。 钟沐妤没碰茶,“你们锦衣卫的事我懒得管,若不是有人告到我这里,我也没闲工夫插手。” 裴焕朝左右使眼色,几人便匆匆退出堂内。 他翘起腿,淡漠道,“谁告发的?” 全城都知道徐琰昌是锦衣卫通缉的要犯,即便告发也应该告到镇抚司,没道理跟她一个还没入职的人说。 钟沐妤哎着声,打了一响指,道,“这不是很好猜?” “沈湛明,”裴焕嚼着那三个字道。 钟沐妤略有感慨,“这位沈公子能这个时候大义灭亲,实在佩服。” 裴焕搅着耳朵道,“哪儿找到的?” 钟沐妤呷口茶,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道,“荒郊有间废弃的义庄,那里面放了十几口棺材,其中就有一口棺材底下设了密室,他一直躲在密室里。” 裴焕抿笑,“徐琰昌连藏身的密室都告诉了沈湛明,这关系好的就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沈湛明却能转头把他给卖了,这人的城府深的可怕,为达目的不罢休,一切东西都能拿来利用,这样的心性着实可怕。 “识时务者为俊杰①,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钟沐妤抚顺衣摆上的褶皱,立身往外走。 裴焕在她身后道,“你现在入宫?” 钟沐妤走到门边侧身,挑衅道,“这一份功劳算我的,我入宫向陛下邀功不行?” 裴焕微眯眼,凉笑道,“自然是你该得的,不过沈湛明没必要在陛下面前提吧。” 钟沐妤乜着他,“沈家欠你的?” 裴焕指着自己脸上的那条疤道,“他们欠我的太多了。” 钟沐妤啧笑出声,“原来是旧仇,占了人家女儿再不让他儿子出人头地,裴焕,你够毒啊。” 裴焕轻抚着椅把,温温笑道,“卖我个人情,你入女卫我不阻拦。” 钟沐妤哈的一声,给他竖指头,“你可记着你说的。” 裴焕泰然自若的微笑。 钟沐妤抬腿走进了夜色。 裴焕瞧着她离开才快速出门,一路直奔回府。 沈初婳才用过晚膳,正抱着白猫给它顺毛,裴焕推门进来,弯身对沈初婳道,“徐琰昌抓到了。” 沈初婳瞬时惊喜,只把白猫放地上,欢快道,“我,我想去看……” 裴焕道一声嗯,执起她道,“徐琰昌能被抓到,多亏了你哥哥。” 沈初婳懵了懵,踌躇着道,“我哥哥帮你抓的?” 裴焕勾唇冷笑,“他向钟沐妤揭发了徐琰昌的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