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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你们不是法师吗?那就杀了他,彻底杀了他!做法杀了他!” “杀了他!!!” 阮星阑手心发麻, 周身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就听那法师长叹口气,旁边响起了咒语, 在一片道法中,法师拿起了锤子, 将一枚长钉狠狠钉入面前的头骨中。 嗡的一声,阮星阑头痛欲裂,眉心的朱砂印红得吓人, 几乎要从里面翻出血来。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就看见养父母在佛堂前跪拜,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的皮肤很白,仿佛终年没有见过太阳,生得斯斯文文,很是清秀。只是不爱笑,也不说话,就呆呆地站在角落里,抬头看着殿顶的琉璃瓦。 阮星阑恨得要命,恨不得生吃他们的肉,喝光他们的血,将他们的骨头拆成一段一段的。 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那一个世界里,彻底消失。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遇见那种畜牲。 也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已经无家可归了。他也不想回家了。 在最后的画面,他看见养父母在法师的指引下,点了三千盏镇魂灯,意图镇压他的亡魂。 只听嗡的一声,手里的长剑通体流光璀璨,再一次将他拉了回来。 阮星阑心如死灰,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永远都出不去了。 这里根本不是让他重生的必经之路,而是将他囚困起来的牢笼。 原来,一直一来需要拯救的人,根本不是清冷师尊慕千秋,而是他自己。 需要被救赎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傻子。纵然千帆过后,枯木也未能逢春。 恍惚间,有簌簌的风声响起,阮星阑呆愣愣地抬眸望去,便见头顶蓦然出现一道白影。 白衣胜雪,落落风华。 阮星阑颤着声儿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是慕仙尊还是慕千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本座既不是慕千秋,也不是慕仙尊。”对方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目光望着他,缓缓道,“本座乃这个世界的天道,亦是主宰。” “是你将我囚|禁在此的?” “并非如此,乃你自行闯入。” 阮星阑缓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天道?何为天道?天道就是好人不得好命,坏人遗祸千年?这就是你口中的天道?我不管你是谁,放我离开这里,把慕千秋还给我!” 天道摇头叹道:“你既已知晓前因后果,何不趁早放下,早登极乐?” “我知晓什么前因后果了?慕仙尊和慕千秋的事情,我还没搞清楚,还有……”咬了咬牙,阮星阑郁闷道,“你把脸转过去!” 天道蹙眉不解道:“为何?” “你不要用和我师尊一模一样的脸同我说话!” 天道:“……” 顿了顿,天道才说:“你既如此坚持,那本座便告知你一切真相,过来。” 阮星阑整个人无法动弹,被一缕光束缚住了腰,而后就被天道拉了过去。 距离近了,他又嗅见了那种熟悉的气味,抬眸痴痴望着眼前的白衣男人,下意识地喊:“师尊。” 天道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藏在宽袖中不易让人察觉。神情仍旧冷漠道:“本座不是你的师尊。” 挥袖一拂,眼前的场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阮星阑被强劲的风吹得站不稳,下意识地往天道的身边靠近,手扯着他的衣袖。 等再反应,已经置身于魔界中。 “这里是……”左右环顾,望着满地狼藉,阮星阑面露疑色,“现在是什么情况?感觉有点微妙啊。” 天道:“这里就是慕仙尊死的地方。” 话音未落,隐约可见废墟中央的两道身影。魔君抱着将死的慕仙尊,满脸惊恐,连声音都颤了。 “师尊,不要,不要死,师尊,求求你,不要死,师尊,我……我错了,师尊,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不要啊!” 可是没用的。怀里的慕仙尊灵力枯竭,气息奄奄,连皮肉都干枯了,宛如老树皮一般虬曲恐怖,身上的白衫也被鲜血染透。 用那种极其沙哑的声儿道:“重渊,你我终究师徒一场,若问前尘往事,终究是我辜负你更多些,不求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求你看在师门情分上,不要再伤害你的两个师弟。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你不要死,你若是敢死,我就毁掉整个修真界,杀光所有人!你不是疼爱路见欢和林知意吗?那好,我就把他们两个抓过来,活活折磨死!” 阮星阑看着眼前场景,与原文里的情节对应。 也就是说,他很快就能看见重渊将慕仙尊的尸体藏在万丈冰潭之下了。 “……此间沉浮数百载,”苍白瘦弱的手臂倏忽落了下来,慕仙尊的声音还在整个魔界回响,“来生不做巫山人。” 而后就响起了重渊撕心裂肺的哭声,强劲的魔气几乎要冲毁整个空间。 阮星阑看着眼前的慕仙尊身死道消,腿脚一软,险些跪了下去,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喃喃自语道:“师尊,师尊……” 天道侧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且认清楚,他不是你师尊。” “可他跟师尊生得一模一样啊,”阮星阑觉得心好痛好痛,顺势抱着天道的手臂,一手捂住胸口,哑声道,“这事就他娘的好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