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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醒了?” 楚浔见巧儿离得如此近,下意识的躲了躲,可是心口里痛如刀绞,他动不了。 “我把您扶上榻吧?”巧儿用眼睛测算着离榻上的距离,感觉光靠她自己办不到。只能让楚浔自己挪过去。 楚浔吃力的抬起手按着胸口,体会了一番,无力摇头。 “去……叫……杜先生。”楚浔挤出几个字。 “好好好。”巧儿连番点头。她也看出来楚浔情况不妙。可不能让楚浔死在自己怀里,那她就彻底说不清了。 巧儿把楚浔扶着靠在椅子上。自己撒腿就往门外跑。 出了门,眼前是长长一遛挂着珠链的门,巧儿此刻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知道杜先生在哪个房间。 于是巧儿只能一间屋一间屋的拉开查看。一时间惊叫声怒骂声四起。 巧儿满眼旖旎,脸羞得通红,可是手底下却没停。 幸好客人的叫骂声惊动了吴老板。又矮又胖的老板一边跑一边喊:“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巧儿发现最近大家都喜欢管她叫姑奶奶。 她迎着吴老板问:“杜先生呢?王爷有急事找他。” 巧儿刚才听到楚浔隐瞒自己的病情,想是不愿意旁人了解他的实情。她没敢说楚浔晕倒的事。 吴老板一听赶忙折回去,在最深处的一间房子里把衣冠不整的杜仲拽了出来。 “您再不跟我走,那位姑奶奶要把寻风楼拆了。” 杜仲迎面见到惊惶失色的巧儿,立刻明白了情形。他一面穿袍子一面闪进了楚浔的包间,待巧儿进屋后,把门关的死死的。 “怎么回事?”杜仲来到楚浔身旁,先拉过他的胳膊问。 楚浔面色灰白,按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巧儿在身后蹦豆似的叙述:“王爷早上没吃药。刚才又喝了酒。人家刚走就晕倒了” 杜仲号了脉,按着楚浔的胳膊问:“心口疼?” 楚浔无力点头。 “王爷喝了好多酒,还和人说案子……” “说案子?”杜仲皱着眉头问楚浔:“莺歌儿的事?” 楚浔再次点头,神情黯然。 杜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杜先生,要不要把王爷抬到床上去。坐在地上多冷?”巧儿还是叽叽喳喳的问。 楚浔按着胸口微不可查的皱眉。杜仲回头打断她说:“他疼的厉害,不要吵。” 巧儿只得闭嘴,眼睛死死盯着楚浔的脸色。 杜仲半跪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来,打开了是银针。 随着银针扎入楚浔胸前的穴位,那人瘦弱的胸口痉挛般起伏,脸上痛苦的表情再也难于掩饰。 “啊……”楚浔痛叫一声,偏过头去,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落在地。 “你这是忍了多久?”杜仲恨恨的问。 楚浔没力气回答。又是一个探身,这一次吐出来的是鲜血。 巧儿吓坏了。她不怕血,可是怕活人吐血,这意味着这人活不长了。 想到楚浔得知那女子怀孕惨死的消息后,还谈笑风生的和王大人饮酒,这期间还不忘提及乔七的事情。他的定力也真让人佩服。 “好些吗?”杜仲扶着楚浔的肩膀问。那人的脸色似乎真的有所缓和。轻轻点了点头。 “扶他到榻上吧。”杜仲回身叫巧儿。巧儿走到楚浔身旁,与杜仲一左一右撑着楚浔,把他扶了过去。 楚浔上了榻,巧儿帮他除去靴子。杜仲难得的缓和了口气对楚浔说:“好歹先睡一会。你这会不能出去。” 楚浔发作后也是精疲力尽,他轻声说了“好”字。 巧儿此时想要去收拾地上的狼藉,刚一转身,听到那人弱不可闻的叫她:“巧儿……” 巧儿回头,只见楚浔伸出手指着她一侧的裙摆。一低头,才惊觉自己的裙子上沾满了饭菜的汤水。 楚浔费力的支起身子,指指床头的柜子说:“换一件。” 光是说完这三个字,那人就又是吃痛的按住心口。 “别说话!”杜仲冷冷的喝道。又回头对巧儿说:“柜子里有他换洗的衣物,先换上凑合一下。” 巧儿有些犹豫。那毕竟是男人的衣服,而且是男主人的衣服。她不敢穿。 楚浔再次勉力抬起胳膊指指柜子。巧儿狠狠心,她此刻可不敢违命不从。她打开柜子,翻出一件白色的外袍来,抱在怀里。 “我带你找个地方换下来。让他休息一会。”杜仲说道。 巧儿听话的点头,跟着杜仲走出了门。 来到门外,杜仲先停了脚步。 “刚才他们提到什么事了?”杜仲回身问。他知道楚浔发病不是单单因为饮酒。那奕王妃是他心里流血的伤疤,一点都不能碰。 “说到……奕王妃的案子。”巧儿说。 杜仲叹气,果不其然。 “杜先生,我能冒昧的问一下,那奕王妃和王爷有何关系吗?”巧儿鼓足勇气问。 杜仲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说:“那是咱们府里的郡主。王爷的胞姐。四年前新婚燕尔,从京城回永安探望王爷的路上……出了意外。” “啊……“巧儿倒退一步。 怪不得那人听说王妃有孕在身的事会心如刀绞。 巧儿自认比寻常家的女孩心硬。她见到的案子多了,每一张尸单下都是一个屈死的冤魂。当仵作最忌讳掺杂自己的情绪,否则会有失偏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