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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使劲点头说:“可不是看准了。这回是个小郡主。下次就是大胖小子了。” 晚娘眼里含笑道:“那就好。我最想要个丫头呢。人都说丫头长相随爹,破空哥哥的长相可不能糟蹋了。” “是呀……”巧儿念叨:“程班主的扮相天下谁人不不知。这小南溪日后一定是个美人。” 晚娘不无得意的说:“有了闺女我也就知足了。楚家传宗接代之事交给你和哥哥。我与破空哥,还有南溪以后要归隐山间,不问世事。我有他,这辈子足矣。” 巧儿鼻头发酸,赶忙低下头来,使劲攥着那虎头帽开始绣花,银针穿过黑缎,五彩的针脚怎么也齐整不了,越绣越乱。 巧儿在晚娘屋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借口不放心楚浔,早早就回来了。她交代小丫鬟只在门外守着,自己独自一人进屋。踏进房内,还漆黑一片。 她想着楚浔还没醒来,自己坐在窗下的月光里发呆。 楚浔其实并没有睡沉。他刚才隐约听到晚娘来找巧儿。他担心巧儿在晚娘面前露出端倪,想要撑着等她,可是杜仲毕竟给他下了迷药,一时间又醒不了。就这样半梦半醒直到听到巧儿的动静。 窗下月光清亮,一个小小的影子缩着肩膀坐着。她的肩膀偶尔耸动一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是那光洁的脸庞上分明有两条亮晶晶的泪光。 楚浔愣愣的望着那小小的影子,脑海中闪现自己今日说过的话。他不记得自己当时的语气,但是巧儿那双惊恐自责的大眼睛印在脑海中。 “巧儿……”他开口哑着嗓子唤她。 椅子上的小人吓了一跳,猛的坐直了。她顾不上掏出帕子,只是胡乱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脸颊。 “爷,你醒了?”巧儿的语调一点异常都没有。这让楚浔心下愈发愧疚。 巧儿走到床边,侧着脸不让他看到脸色。 “可好些了?”巧儿帮他抚平被子问。 “上来……”楚浔柔声说。 “嗯?”巧儿不明所以。 楚浔侧过身,掀起被子的一角,示意她上床来。 巧儿怕他着凉了,赶忙钻进被子里,被那人一把抱住。 巧儿有些不知所措,身子微微僵硬。她没话找话的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那人却把头埋在她肩头,含糊地说:“巧儿,我痛得厉害。” 巧儿一听立刻起了急。 “哪里痛?” 那人没回答,只是拉着她的手放在肋下。巧儿顺着他光滑细腻的皮肤,能感觉到一块冷硬的纠结。 她稍稍用力给他按揉着,那人把头扎着更深。 “巧儿,今日我说的话太重了。”楚浔埋着脸说。 巧儿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力度更轻柔了。 “我是一时情急,让你受了委屈。”楚浔一面说一面迎上来,亲吻她的脸颊。那里刚刚有滚烫的泪水划过,此刻有苦涩渗进楚浔的嘴角里。 巧儿轻轻摇头,在他耳边问:“陈峰去徽州了?” 楚浔点头。陈峰被他派去寻找程破空了下落了。 巧儿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说:“我从明日开始吃素,日日去庙里为晚娘夫妇祈福。直到陈峰把班主找回来。小南溪……一定要看到爹爹回来!” 想到未出世的小外甥女,楚浔顿了顿,不安的心绪突然安抚下来。是呀,巧儿说的对,以程破空的性子,一定会拼尽全力回来见女儿的。 第91章 视如己出 年关不期而至,汉西王府里应景的布置了一番。依楚浔和巧儿的心境,本是没心思过年的,可是程破空下落不明,再不做做表面文章,即将临产的晚娘一定会看出端倪。 近几日宫内也动作频频,趁着年关大加赏赐王公贵胄。那宦官的用意也很简单,反正大家都知道皇上是个傀儡,干脆用好处堵大家的嘴。 虽说大齐王朝岌岌可危,可是大家都感觉没有倒霉到自己头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收了好处作缩头乌龟最稳妥。 汉西王府今年得的赏析格外多。一是因为楚浔护主有功,二是用这些赏赐威慑一下楚浔,让他不要不知好歹,踏踏实实在天子脚下过年,就不要痴心妄想回汉西了。 楚浔看着送来的一车车山珍海味,珠宝玉器,心里压的石头越来越沉。 自从今年夏天水患后,各省饥民成患,眼下这滴水成冰的日子里,饿死冻死的灾民无数。可是丝毫不能影响圣上过年的兴致。 十户手肼胝,凤凰钗一只。 这千年不变的戏码还在不停的上演。 除夕的早晨,楚浔夫妇陪着晚娘围坐在桌边吃早点。楚浔近日来神思不宁,心疾犯得频繁。可是为了给晚娘解心宽,他但凡能下地,是一定要撑着和妹妹一起吃饭的。 此刻楚浔端着碗喝粥,巧儿在一旁问晚娘:“今日的年夜饭可有什么想吃的家乡饭吗?我亲自下厨。” 晚娘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嫂嫂帮我蒸一条活鱼吧。破空哥哥爱吃。” 楚浔筷子一震。巧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话茬没有接上。 晚娘放下筷子怅然道:“昨夜梦到破空哥哥了。今日是除夕,没准他能连夜赶回来呢。” 楚浔神色如常把碗放好,用帕子擦擦嘴对巧儿说:“也好,年年有余,本来想吃炖鱼的,不如清蒸来的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