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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羽耳朵红得透透的。犹豫半晌,他心想做戏要做全套,于是他眼睛一闭,伸手环住了师尊的腰,然后将侧脸也靠上了师尊的胸膛。 ——没事没事,形势所迫,演戏而已。 说是这么说,林重羽还是在心里落泪了:我为师尊真的牺牲太多了呜呜呜,感动修真界十大弟子,真不愧是我。 殿中的众修士们看着这一幕,灵魂又抖了三抖。敢主动去贴尊主这个恶煞,少年当真好勇气! 而在这群修士的末尾,一个手里握着笛子的修士站在门边,也随着众人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他隐没在广袖里的手悄悄结了一个印,指尖萦绕着淡淡的蓝光。 蓝光刚一消失,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对上了尊主射过来的冷箭一般的视线。 一抖腿,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 另一边,大长老冯义升收到冷芜峰传来的消息,转头看向床上侧躺的貌美少女,阴沉沉一笑,道:“清书,你看,机会这不就来了。” 三长老沈清书未着寸缕,闻言下床,赤足走至大长老身后,一只纤细的手腕绕过大长老的身体,将那封灵信拿了过来。 “师兄,这算什么机会?”沈清书看完信,手一摆,信便凭空消失,“焉知这不是他的诱敌之策?” 冯义升犹豫道:“可机会难得……” “你我应当都十分了解。”沈清书打断了他,“公孙陵狡猾奸诈,诡计多端。万不可冲动,师兄。” “又或者,十年过去,公孙陵只是想换个玩法了。”沈清书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长得再像又如何,左右不过一死。早晚的区别罢了。” 冯义升还欲再说什么,便被沈清书勾住了脖子。妙龄少女般的姿容忽然凑近眼前。 惑人的幽香送至鼻端,冯义升呼吸变得急促。 “师兄,管它修真界在谁手中,我们只做快乐的事不好吗?” 冯义升觉得不对,却又色心扰智,还没捋顺一句话,就被沈清书带进了红帐之内。 第五章 给大长老发送消息的这名修士,本体是大长老的得意大弟子,余文岭。 但他体内的灵魂却早已经换了一个。 他此刻跪在冷芜殿门边,双手筛糠似的的抖,“尊、尊主……” 余文岭长相虽远不及师尊,但也算得上英俊,喜爱穿一身翩翩白衣,凤衍山许多女修士们都曾爱慕过他。 换了个芯子,人变得胆小怯懦,连外表也大打折扣。 公孙陵剑眉凌厉,多年为尊的气势让整个冷芜殿的人都心惊胆战起来。他不愿吓着林重羽,便抬手将林重羽的脸埋进了自己怀中,说话语气也缓慢轻柔:“给谁传的消息?” 尊主多年的行事风格,可没人真的会认为尊主转了性子,变得宽宏大量起来。 眼下越平和,越让人感受到深深地可怖。 余文岭扛不住,什么都招了:“是,是大长老,他说我办成此事,便让我当真的余文岭。我、我我是被迫,求尊主饶我一回。” 真的余文岭,是大长老门下首徒,地位在凤衍山属于顶层,更是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难怪他肯冒着生命危险,得罪尊主替别人做事。 林重羽听到这儿,心道果然不妙。师尊身边危机四伏,恐怕不只是大长老,其他长老估计也视师尊为眼中钉肉中刺。 天才总是惹人嫉妒的。话说,当初毁师尊灵根的人都还没抓住…… 太危险了!十年不见修真界竟然如此险恶了吗? 林重羽心里的弦紧绷了起来,连身体也紧跟着变得僵硬。 公孙陵察觉到小徒弟的紧张,只当自己还是太凶了,且刚刚发生了那许多事,一开始自己甚至动了杀心,林重羽想必也受了惊吓。 处理这些蝼蚁,什么时候都行。但小徒弟受了惊,却不是小事,须得尽快安抚。 公孙陵当机立断,然后抱着林重羽站了起来。 “把他关到黑头峰,看好他。” “是,尊主。”等候在门外的两人躬身应道。 一个黑红二色的传送阵在公孙陵的脚底浮现,有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二人。 公孙陵收回放在余文岭身上的视线,垂眸看向林重羽,眸中的思念再也掩饰不住,在阵法的光辉之下,柔和得不可思议。 片刻后,两人消失在殿中。 林重羽感到一阵旋转,转瞬之间,周围的景象就都变了。他被师尊放在了床上,一双黑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四周,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间房,富丽堂皇,处处都彰显着富贵华丽,却又带着不落俗套的雅致独特,屏风、家具、书画等一众陈设几乎就是画册里人间宫殿的模样。 公孙陵在林重羽跟前站定,稍弯着身子。他手从黑色的衣袍中抬起,放在了林重羽的头上。 “往后你便住在这儿。一切照旧。” 林重羽一惊,问:“师尊,那我原先的屋子呢?” 公孙陵微微一顿。 林重羽十六岁时被雷劫重伤,如今十年过去,模样竟一点没变。 还只是一个小孩。公孙陵轻叹一口气。 所以,他得掩饰住自己的心意,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本意是想金屋藏娇。 半晌,公孙陵随口道:“年久失修,暂不能住人,你先将就着住这儿,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