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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吗?” 这一声轻飘飘的,偏偏就像是重石砸在二人心尖。 “柏砚……”怀淳叹气,“从前郢都众人称我聪颖,可是现如今我却觉得宝珠蒙尘,你才是那个应该被人称颂的。” “就如我对萧九秦放不了手,薛正鸣我也要救!”柏砚直直看进怀淳眼中。 二人之间气氛凝滞,怀淳眸中划过一丝失望。 柏砚不曾示弱半分,又道,“亲我要成,萧九秦我也要,薛正鸣更是要救。” “那你我便势同水火。”怀淳声音略沉。 “我知道。” “你会退吗?” “不会。” 第82章 鹬蚌 “九哥他手重了些,莫要见怪。”…… 自柏砚说出那番话后, 怀淳就走了。 临走时连同桌案上的酒也一并收了。 柏砚看了眼他的背影,收回目光,拿着筷子将浇过酒水的菜夹到碗里慢慢吃着。 严儒理来的时候, 屋里都是浓郁的酒味儿。他怀里鼓鼓囊囊也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柏砚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严儒理坐到他面前,他才大梦初醒似的回过神。 “薛正鸣怎么样?”柏砚问。 严儒理点头又摇头,“说好也不好。” “我拿着你的手书勉强进去了, 但是一开始他根本不见我,后来我提了老师,他才肯见我。”严儒理当年师承薛良辅, 比起柏砚萧九秦,他们二人认识的时间要更早一些。 即便后来柏砚萧九秦也师从薛良辅,薛正鸣那小子也只肯黏着严儒理。 按照他的话说,“萧家那俩家伙整日恨不得长在一块儿, 我才不要与他们腻在一起。” 一方面是融入不到柏砚萧九秦二人中间,另一方面则是薛正鸣瞧不上柏砚。他父亲是当朝首辅,还是皇子的老师, 连一般的世家子都得不到的机会, 却最后收了一个被平津侯捡回去的孩子。 薛正鸣出身显赫, 但明显有点缺心眼,他屡次故意为难柏砚, 却被对方屡屡忽视。 时间久了,萧九秦便看出端倪来。 所以不可避免的,萧九秦对薛正鸣动了手。 那年正是初春,才是柳叶冒了春芽的时候,少年们才脱了夹袄换了单衣, 萧九秦那一拳头太过不留情,一拳将薛正鸣揍翻。 薛正鸣也是相仿的年纪,所以两个少年瞬间扭打在一起。 等柏砚严儒理得到消息匆匆跑过来时,薛正鸣正抱着脸颊哭得昏天暗地。 萧九秦手重,打算的就是要给薛正鸣一个教训,也是杀鸡儆猴,告诉别人不能轻视柏砚半分。 所以他生生打掉了薛正鸣一颗牙。 严儒理看了萧九秦一眼,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惧意,就连闻风而来的薛府下人也不敢上前一步。萧九秦年纪尚小,但是眸中戾气尽显,诸人退了几步,却只有柏砚凑上去。 “九哥!”柏砚将人打量了一圈,只发现萧九秦面上有几道指甲划痕,他心疼地想碰碰,又怕弄疼萧九秦,“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分明是薛正鸣被揍成了猪头,但是柏砚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萧九秦眸中的戾气消了些,再抬头好歹看起来没有那样凶了,但是柏砚却不敢彻底放心下来,他又问了两句,萧九秦才摇摇头,“我没事,有事的是那小子。” 柏砚听了他的话才勉强放心,不过接下来他一番言语彻底叫众人愣住了。 他走到薛正鸣身边蹲下,眉眼带笑,“九哥他手重了些,莫要见怪。” 他自入府听教至今,极少笑过,而且大部分是因为萧九秦,薛正鸣看他露出笑容,怔愣了一瞬,但是下一刻就从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果然,柏砚不安好心,他戳了戳薛正鸣被萧九秦打得脱臼的手臂,笑得更加愉悦,“让你莫要见怪不是我觉得他揍你有错,而是我觉得……你们二人年纪相仿,你却打不过他,所以,是活该!” 说完他敛了笑意,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薛正鸣,“以后记住一句,谨防祸从口出,免得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就不是一顿皮肉伤能解决的问题了。” 薛正鸣被他眸底的警告骇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时,柏砚二人已经走了。 那时严儒理旁观了整个过程,不得不说,自那以后他见了柏砚二人都是躲着的。 连薛正鸣都不敢惹的人,他冲上去那不是找死吗? 但是他那时只顾着躲避那两个煞神,却未曾注意一个小细节。 薛良辅没多久回府后是问过薛正鸣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的,但是薛正鸣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说是他出去与人闹了不快打架造成的。 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但是此后薛良辅也未曾再理会此事。 久而久之,当初的那一件事就像是风吹过沙,最后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薛正鸣这几年虽然内敛了些,但还是不够稳重。”柏砚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这一次我尽力救他,但是前提是他得配合我。” “要如何配合?”严儒理将昔年的那些旧事抛之脑后,谈及正事他便不可避免的露出些急躁。 “起码薛正鸣不能认罪。”柏砚蘸了酒液在桌案上写了几个字,“他没做过的事情不能认。” 严儒理跟着点头,“那小子也不知道被谁灌了迷魂汤,现在与我也避而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