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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柏砚看着魏承澹身子往前一倾,惊呼,“救人!” 萧九秦与柏砚反应一致:魏承澹不能死。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萧九秦身形变换是瞬间的事情,但奈何他们距离城墙太远了,魏承澹像折了翅的蝴蝶,跌落。 魏承澹没有惊呼,甚至闭上眼。 死了,就好了。 这一瞬间的想法充斥脑海,他甚至想不起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自由了。 “承澹!”怀淳的声音那么近。 魏承澹睁眼,下一刻一条长鞭裹住他的腰,剧痛传遍全身,魏承澹一度以为自己腰断了。 怀淳声音有些失真:“抓紧!” 魏承澹悬在城墙中间,之前火油烧灼的味道在四周萦绕,他闭了闭眼,艰难地抬头,就见怀淳半边身子已经探出城墙。 他手心血珠子一滴一滴掉落,在魏承澹的衣襟上晕开。 “谁都可以死,你不能死!”怀淳已经要撑不住了,方才看着魏承澹跌落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身体先一步反应,险险将魏承澹卷住。 但饶是魏承澹身子纤瘦,也好歹是一个成年男人,怀淳因为惯性半身硬生生卡在垛口,他不敢再说别的,朝着萧九秦大喊,“接住殿下!” 下一刻鞭子断开,魏承澹的身体下坠,失重感让他只来得及闭眼。 怀淳往后栽去,但是倒地后的一瞬他像是弹起一般,直接翻身起来,就往城下看去。 萧九秦扶着魏承澹。 好像二人之间有感应似的,魏承澹抬头,与怀淳目光交汇。 我还活着。 怀淳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魏承澹是朝着他笑了下。 但是不等他们再有反应,身后就是一股骚乱,萧九秦下意识回头,就见柏砚颈侧横着一把长刀。 四周是倒戈的士兵。 不,准确来说,他们根本就是魏承唳的人。 “萧九秦,将魏承澹杀了!”魏承唳嘴边一抹邪佞的笑,“否则我就杀了他。”他手里的长刀带着黏腻的血污,直接将柏砚的颈子染红。 柏砚皱眉。 萧九秦眸子凌厉,同样的事情在今日发生了两次,先是魏承枫,再是魏承唳,他们一个个挟持柏砚,借此逼自己就范。 但他攥紧拳头。 被威胁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但最让他气怒的是,别人拿柏砚来威胁他。 “杀了魏承澹你就能放过柏砚?”萧九秦随手捡起一把刀,抵在魏承澹腰腹,“可是我要如何信你?” 方才紧急之下他为了救魏承澹忽略了柏砚的安危。 也疏忽了,没能想到自己这边竟还有魏承唳的人。 “只要你杀了魏承澹,”魏承唳说着又看向城墙上的怀淳,“你不是想报公主府的仇吗?我能助你达成心愿。” 他勾着笑,“什么掌印太监,宁宣怀你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想报仇,你的仇人是皇帝,而魏承澹是你仇人的儿子,你们二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还有萧九秦,你以为允仲是你平津侯府的仇人,但是这只是一半真相……因为真正在后边操纵的还有你效忠的皇帝陛下。” 看着萧九秦变化的脸色,魏承唳笑出声来,“不信吗?” 他勾唇,叫人扯出来一人。 对方一身凤袍,云鬓峨峨,但是却伏在地上轻轻喘气,魏承唳叫人将她的脸露出来。 嗬! 姣好雍容的面庞是流着血泪的一双眼。 “魏承澹,这是我们的母后。”魏承唳哈哈大笑,“你看清一些,是养你,然后抛弃你的母后……哈哈哈……” 皇后被拘在佛堂,却忽然出现在这里,一双美眸被剜去。 魏承澹气得浑身发抖,“畜生!畜生!” 即便皇后待魏承澹疏离,但她也是生养他的母亲,魏承澹挣扎着就想去杀魏承唳,却被萧九秦扯住。 他目眦欲裂,“魏承澹你这个畜生!你去死!”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能狠毒到这种程度,可以弒父杀母。 “澹儿……”皇后只能听得到声音,她什么都看不见。原本细腻温柔的手已经是斑斑血迹,顺着声音往前探,凤袍裹了血污,金线勾勒的凤凰泣血…… “澹儿……”皇后狼狈不堪,魏承澹再也忍不了,揪住萧九秦的胳膊,“救,救我母后……” “嘶!” 魏承唳忽然痛呼一声,下意识往后躲了一步,就是这一步,柏砚趁机往前跑,也露出魏承唳小腹处的伤口。 一根尖利的犹如□□的东西狠狠插在他小腹,鲜血淋漓。 “该死!”魏承唳忍着痛意,大刀往柏砚身后砍去。 但是小腿忽然被猛地抱住,他低头,是皇后循着声音爬过来将他抓住。 杀柏砚不得的恨意将他裹挟,魏承唳长刀换了个方向。 魏承澹瞳孔骤缩,“母后!” “澹儿,对不起……” 皇后面目狰狞,但是鬓侧缓缓留下两道血泪,她指甲扣下魏承唳一片衣角,满身脏污地死去。 “去死!”魏承唳杀了皇后之后便直直往萧九秦那边冲去。 萧九秦只来得及将魏承澹和柏砚往城门的方向一推,下一刻扭身迎上魏承唳的攻击。 长刀相交,耳膜一片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