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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跟什么啊这是?你没脸见陛下就要拉着我们一起受罪? 诶不是,这人疯了一路最后就是为了有脸见陛下?! 一万兵马还是跟着沈辞上路玩命去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改道往东南方向疾行,而这方向直指坪都。 在祁县与许自慎焦灼了两天两夜的宋青阁只是吃了一顿午饭的工夫,敌军就突然少了将近一半。 显然,相比宣颐府和大虞的皇太孙,坪都才是许自慎的命根子。 纵然许自慎不敢相信那一万兵马真的敢直捣京城,但对已经走到这一步的许自慎来说,却也根本赌不起。 谁敢保证坪都内没有人里应外合?谁又敢保证坪都的守军真的能守住? 遇上疯起来什么都能不管的沈辞,许自慎也只能自认倒霉。 沈辞带着一万兵马疾行了二百里,身后是许自慎的骑兵穷追不舍,结果坪都的门都还没看见影儿,沈辞就不玩了,于半夜突然折回西北方,绕了一点远路直奔焦昌。 那一万兵马丢弃了所有无用辎重,北境军的战马本就比江北军跑得快,现下又轻装简行,即使绕了点远也不妨碍他们在一天内到焦昌县内。 宋青阁拿下祁县后没有等沈辞,先一步来了焦昌,已和围着谢明庭他们的敌军交上了手,沈辞赶到时,宋青阁已快撕开了一道突破的口子。 “救了人之后呢?”宋青阁问沈辞,“你想直接走还是继续打?” 沈辞这一回要命的剑走偏锋彻底让裴云景病得卧床不起,两位都指挥佥事也已食欲不振离大病一场不远了,他自己一身尘土汗水,眼下有淡青,却没觉出疲累感,宋青阁都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许自慎现在想剁了我们的心都有,当然是救完人就跑。”沈辞瞟了眼破庙的方向,“而且殿下他们也撑不住了,回去吧。” 见宋青阁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下,沈辞知道这是有点意外他要放弃焦昌县,他摊手道:“下回再来嘛。” 没有表情的宋青阁都有些想笑了,这人真当来许自慎的地盘是去自家后花园转一圈吗? 被困包围圈十余天的三大营士兵确实已快等不下去了,水粮少到已经没办法照顾谢明庭,故而当宋青阁撕开一条逃跑的口子时,岳亭川也没客气,带上谢明庭就先走一步。 宋青阁和沈辞毫不恋战,跑得及时干脆,上山后,一把火将山脚一带烧得寸草不生,阻断了许自慎兵马的追击,从突围到逃跑,一切都发生得快如闪电。 大军与岳亭川在林中会合,沈辞前世同谢如琢决裂时,谢明庭还是二十出头,太子和皇帝的关系并没有恶化,因此他看谢明庭倒是挺顺眼,见岳亭川累得临近虚脱,主动接过了还在睡梦中的谢明庭。 还不知道自己脱险了的谢明庭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离开了干净温暖的草堆,正在黑漆漆的阴森山林里,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下巴上还残留血渍的陌生男子抱着自己。 “哇呜呜呜——” 小皇孙被“凶神恶煞”的陌生男子吓得放声大哭,以为自己还是没逃开不能活命的结局。 沈辞:“……” 谢明庭接受沈辞不是凶神恶煞的坏人,并选择抛弃和他同生死共患难的岳亭川转而腻着沈辞,只用了半天时间。 他们走得着急,没时间去给谢明庭找辆马车,打算到了下一个安全的驿馆再安排,于是午后他们上路时,谢明庭就非得让沈辞骑马带着他。 旁人以为是沈辞年纪最小,跟谢明庭最能合得来,而在谢明庭这里,原因是他觉得沈辞和他一样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从小被人宠坏的谢明庭课业一塌糊涂,吃喝玩乐却在行,心野的人最不喜欢规矩的人,而岳亭川和宋青阁都对他恭恭敬敬的,简直聊不上三句话。 可沈辞不一样,沈辞和谁说话都是那副随性的模样,做什么事也都随他高兴,谁都别想管他头上去,谢明庭一合计,这不正是他知己吗? 而且只有沈辞愿意跟他聊那个没见过面的皇叔。 “皇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谢明庭终于不用再吃硬邦邦的干粮,吃上了软乎乎的米糕,坐在马上把自己吃成了一只松鼠,“他凶吗?” 沈辞的眼前浮现出谢如琢的脸,清湛的桃花眼一含笑便有如玉壶光转,勾人心魂,他轻勾起唇角:“陛下是个美人,一点也不凶的美人。” 谢明庭问:“男人也可以是美人吗?” “嗯,就是长得很好看的意思。”沈辞丝毫不在意这被人听到就是妄议君王还言辞轻薄的大不敬之罪,“殿下见了他也会觉得他很美的。” 皇叔不凶还长得好看,谢明庭彻底把之前听说皇叔要杀了他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又问道:“皇叔会逼我读书吗?” 沈辞回想起上一世谢如琢一谈起谢明庭的功课就头疼,轻咳道:“殿下乖乖听话,陛下就不会逼您。” 谢明庭垮着脸猛吃了两口米糕,转头又眼睛亮亮地看着沈辞:“沈经历,以后我可以跟你学骑马射箭吗?” 路上沈辞为逗谢明庭开心,随手射了两回野兔和飞鸟,就把谢明庭看得崇拜不已,他失笑道:“陛下骑射就很好,他会教您的。” 说罢沈辞又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忘了,谢如琢的骑射也是后来学的,现在应当还不会,幸而谢明庭因吃米糕吃太急呛得咳嗽闪了神没听清,等他再问时,沈辞稍稍改口:“陛下以后会亲自教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