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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民似乎也是昨晚上被敲门敲怕了,聂秋在门外好说歹说才让他开了门,年轻人看见聂秋的一瞬间刚松了口气,随即又被方岐生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差点反手又把门关上。 聂秋不动声色地把门抵住,柔声说道:“我们想问你一些事情,问完就离开。” 他见青年的神色有所松动,于是又说道:“我们来此处也是想帮你们解决那个邪道的。” 方岐生在他身后听到“邪道”这两个字,眼神变了变,却没有打断聂秋的话。 青年看了看聂秋腰间的那柄长刀,又望了望方岐生背在身上的剑匣,犹豫了半晌,还是后退一步,拉开了门,算是妥协了,“进来说吧。” 聂秋无奈地心想,这人还是怕他们二人直接动手才把他们请进去的,不过——既然目的达成了,其他的就无所谓了。一念至此,他便走了进去。 方岐生要进门的时候,房顶上却忽然跳了个活死人下来。他面色不变,反手抽出乍雪,挥剑刺穿了活死人的身体,顺手将它甩到一旁去了。 回身把门关上后,方岐生转头便瞧见那青年愣愣地看着他。 聂秋适时说了句:“我没骗你,我们真的是来帮你们解决那个邪道的。” 这户人家虽然条件也不好,草屋内却比聂秋和方岐生先前住的那个地方要舒适多了,进门的不远处还摆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房间内也带着阴冷的潮湿气息。 两人坐下后,青年对他们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给他们分别添上了水,这才坐了下来,问道:“两位大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聂秋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来这个村子里的?” 青年说:“有半个月了……那个人不止在我们村子停留,有时候还会沿着那条商道去别的地方,比如不远处的清昌镇。” 清昌镇不就正是他们一开始落脚的那个镇吗? 聂秋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个镇上的人的怪异行为,一时间竟觉得怀中的锦囊正隐隐发烫。 “我们没有直接看到她的长相,或许看见她长相的人都已经死了……”青年回忆道,“我只知道她忽然就来了,而且带来了许多那种杀也杀不死,赶也赶不走的怪物,我们镇上的人因为她而变得越来越少,有些人逃走了,有些人被她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固执地守着故乡的人。她只会在晚上出现,而且不会进入人的房屋,当我们摸清了她的习性之后情况才渐渐有所好转,至少失踪的人越来越少了。” “你觉得她是从哪里来的?”聂秋问道。 青年忽然缩了缩脖子,轻声说了三个字:“霞雁城。” 聂秋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见他一副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惊恐模样,却顿时觉得寒意突生。 他前世的这时候远在皇城,所谓的“天高皇帝远”,大抵就说的是这么回事了:皇城中丝毫没有有关神鼎门重新崛起的传闻,更别说有关霞雁城的了,那地方离皇城远,离大漠近,也不是边疆,几乎没什么人会注意到那个地方。 宛如一座死城。 “铃响,”方岐生说道,“你听到过铃响吗?” 青年沉默了片刻,“那是一个很小的铜铃,我见过。” 聂秋和方岐生对视了一眼。 “我们已经问完了,谢谢你。”聂秋站起身,转身离开,“我们走吧。” 青年见他们要走,茫然地问道:“你们不多坐坐吗?至少喝口水……” 他伸出手想去抓方岐生,却被早有防备的方岐生侧身躲开了。 “你们不是要帮我们吗——”青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抬起头对二人大喊道。 然后他看见长得格外漂亮的那个温润青年转过身,神情冷淡地承诺道:“我会的。” 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聂秋和方岐生出了门,两人却都是思绪万千,不知该从何开口。 还是聂秋先说道:“他的指尖已经开始泛黑了。” “水里也掺了毒。”方岐生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说他见过那个铜铃——才说没人见过那个神鼎门弟子长相,过了一会儿就说自己见过那个人的铜铃。 神鼎门弟子基本上都是以外物为媒介来控制活死人的,有像他们遇见的这个一样用铃铛的,也有像百年前的那个神鼎门长老一样用银线的,而那种东西肯定是不会到处乱放的,最有可能的正是带在本人的身上。 方岐生去抢了那人的蛊虫,却都不知道她用的铃铛是铜制的,甚至都没看见她放在哪里的,而这个青年如果是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一点? 但聂秋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确确实实地想害他们两个,又是确确实实盼着有人来救他。 可惜青年原本就是个普通的百姓,本来就没什么心机,也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不然很可能让他们在这里吃上一亏。 方岐生此时想的如何把神鼎门弟子的铜铃弄来,他昨夜没有趁着她虚弱的时候直接将其杀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既然她被夺走了蛊虫,就该消停一会儿了,然而她却挨家挨户地敲门想将他找出来。方岐生总觉得这个人还留有后手,所以决定暂且观望。 而聂秋此时想的是霞雁城的情况,和徐阆离开时对他那诡异一笑。 这锦囊到底有何用处?聂秋毫无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