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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柳看了他一眼,匆匆回过头,垂着眼睛找手帕。 陈开忽然歪了一下头,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流血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走路还磕磕绊绊的……陈开无奈地问,“严重吗?” “唔。”小徒弟含糊不清地咕噜了一声,而后捂着嘴巴疑惑道,“师尊,你……神识也不能视物吗?” “要适应一下新的明镜身,等拿回眼睛就不需要再用神识了,所以暂时什么都看不见。”陈开冲他勾了勾手掌,“过来,我摸一下你伤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磕一下而已。可师尊要摸一下,怎么能不给摸? “等、等一下,”南门柳闷声说,“不疼的,我都筑基了,身强体壮,不怕碰这一下,先给师尊找件衣服吧。” 随后传来了翻布料的声音。 “你那里没有我能穿下的衣服,”陈开无奈道,“别找了,快过来。” 南门柳最后闷闷不乐地给他拿了上次买的鲛绡。 僧人有块布蔽体即可,可没有穿这种东西的,陈开也是让他找一匹布的意思,结果拿到手里,一摸就知道是什么,很是无语,匆忙用净灵水冲掉了身上的冰霜,迈出浴桶,将布料在身上随意一卷,仍旧是袒露着右肩,撩起衣摆半蹲下来,摸了摸小徒弟的膝盖。 “!!!”南门柳吓得全身一抖,“师尊!你不是看不到吗,怎么知道我磕到的膝盖?” “我是瞎了,不是聋了。” 陈开捏了一下他的膝盖,没有流血,又起身摸了一下小徒弟的后脑勺。 圆鼓鼓的后脑勺很可爱,就连鼓起来的一个小包也可爱。 “我先走了!” 南门柳没等他反应过来,弯腰从他手臂下方钻出去,拿上剑就要跑。 “急什么?”陈开疑惑地捞住了他的腰,“新的剑招还没教你。” 小徒弟的腰肢太细,陈开手臂一勾,感觉空荡荡的,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握住了他腰上的剑,顺势拔了出来,带着他缓缓划了一个圆,而后竖砍一刀。 “这一招叫纵横捭阖,”他收了剑,推了一把南门柳的后背,“记住了就去吧,好好试试。” 在陈开看来,剑招不必多,贵在熟练,会拔剑、收剑,记得提防身后的敌人,也能正面迎敌,这就足够了,而且这里是人间,几乎没有金丹期的修士,即使有也是像廉悉那样有伤在身的,很好对付,小徒弟在辟谷期,去皇宫也许危险,但去公主府历练正好,回来之后也许就已经过了心动期了。 “那我去了。” 南门柳刚还急着走,现在又有些恋恋不舍。 “两天之内回来,”陈开说着,走到桌边坐下,又取出笔来,仿佛还要继续画符,“否则我去找你。” 南门柳走到门口,又磨磨蹭蹭地回头问:“那师尊这两天看不见,走路岂不是很不方便?” “你见过我像你一样摔倒吗?”陈开反问他,“世间一切我都记在心中,该怎么走路就怎么走路,有什么不方便?” 好像是这样…… 南门柳出去了,但过了一会又返回来,在门框边探头,问:“那师尊这两天做什么,岂不是很无聊?” 陈开放下笔,正色道:“晚些时候我再出去买衣服,明天再去附近的灵脉布阵。” 安排得还是挺满的。 “哦。”南门柳无话可说,掏出一只幕离放在门边的桌子上,小声道,“师尊出门最好带上这个,也不要剃度哦。” 陈开:“……” 他说完就走了,跑得飞快。 门被关上后,陈开松开手里的笔,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是鼻血…… 还真是小孩子。 · 灵通书院的信物是一卷竹简,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印着一方阴刻的小印,落着“灵通君”三字。 洛茵茵没说过这东西怎么用,南门柳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所以到了清都公主府只能请人带话进去,就说“灵通书院的人来了”,不肯交出信物,只给对方看了一眼。 门外巡逻的侍卫上下打量过他,连那竹简都没接,就一脸不屑地说:“公主不在,你滚吧。” 除了因南门小姐而搭上仙界的灵杰书院以外,只有背景深远的高门大户知道一些仙界的事,比如灵通书院的人是穿紫衣、带纱帽的,还配着紫色剑穗,可南门柳还是一身白衣,缂丝的纹路上流转着淡蓝月光。 衣服倒是不错,侍卫暗暗嘲笑道,可惜冒充之前也不打听好消息。 滚? 南门柳低头笑了一下,再抬起温柔儒雅的一张脸,眼神诚恳。 “那公主什么时候回府呢?” 侍卫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忽然问:“你看着脸够嫩的,今年多大年纪,有什么本事?” “已经十三岁了。”南门柳说。 这倒不是说谎,他正是二月二十九的生辰,还有几天就十七。 侍卫眼珠一转,改了主意,道:“公主昨夜就进宫去了,你在这里不定等到什么时候,我看你年纪这么小,也不容易,不如先随我进去到门房里等,也能喝口热茶。” 南门柳连忙笑着鞠躬:“多谢军爷。” 两人从一处偏僻的角门进了府邸,门外不远处的拐角晃过一点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