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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只是上半身,这种坐姿时,两个人的大腿都贴在一起了,怎么看都是夫妻或者母女之间才会有的亲昵吧? 难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像是一对母女了吗? 这么一想的话,其实,嗯,倒也不是不行…… 既然小徒弟说了不算什么,就当做真的不算什么吧。 陈开说服了自己,开始专心教学。 锦瑟无端五十弦,心弦琴比之只多不少,这每一弦每一柱都需要陈开将小徒弟半搂在怀里、捏着他手指费劲地捞,全捞一遍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没记住还要再来一遍,两遍下来,一天已经结束了。 但凡换一个老师来教,如果不是摔琴走了,也许就会发生一点别的事,可惜陈开不是一般人,在小徒弟无辜可爱的眼神中岿然不动。 教到最后,陈开久久无语,南门柳也是。 “你可能不适合学琴。”陈开看着他乱动的手指说。 南门柳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表情答:“我觉得也是,这样得不到进步。” 陈开又取了个琵琶来:“不如试试这个吧。” 这琵琶还是早先在素河买的,因上面刻了数条柳枝,当时陈开还在鼓励南门柳买买买,就被收下暂时用来以备不时之需,弦早被陈开拔了,随时可以用来奏响心弦。 陈开抱起琵琶,给他示范了一首曲子,并表示:“你看,这个很简单。” 南门柳看他怀抱着数条柳枝,简直像是在抱着自己,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忽然又不太满意刚才的半搂半抱,脱口而出:“我抱着琵琶,师尊怎么帮我找弦?” 难道是师尊抱着我吗 说罢他猛凑过去,就想直接坐在陈开的大腿上。 结果陈开动作灵巧地一让,把他让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自己则旋身撩起衣摆,直接半蹲在他面前,与他正对面,捏着他的手指找弦。 南门柳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回他学的稍微快一点了,毕竟弦少,可是陈开正面半跪在他腰间,抬头看着他时眼神专注,低头看着弦时睫毛又厚又长又翘,让他非常分心。 他学了没一会,净看着陈开的耳朵、脖子、肩膀……心思就不知飞到了那里去。 “你总是看我做什么”陈开抓到他几次走神,终于忍不住重复道,“我脸上没有弦啊。” 南门柳鼓起勇气,小声坦白:“师尊好看啊。” 陈开提议:“那不然我把脸遮住。” 南门柳害羞道:“别!师尊的手也好看啊……” 陈开表示:“我戴手套。” 南门柳冷漠道:“……师尊的身材也好。” 陈开灵机一动:“我变成戒尺。” 南门柳刚冷漠下来,脸却越来越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态度十分不端正。 陈开成佛之前,就知道师父雪寂禅师为学生讲课的时候,经常开恶口戒,拿着根棍子在屋里破口大骂,骂完再出门去,一脸慈祥地说“无妨,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们都是很聪明的,回去自己悟就可以了”,而骂人时,“一个个不口口看书就口口看我”、“看我能口口悟道吗?”、“我脸上有口口天道吗?”、“我佛又口口不度口口!”,这种句式都是最常见的。 那时陈开耳力卓然,偶然听到,心中只有费解,不明白师父在激动什么,现在却忽然有了几分感触。 他倒也不会烦躁,更不可能像师父一样破口大骂,而且小徒弟夸他到处都好看,他反而还觉得开心,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就是有点…… 迷茫。 要怎么教才行呢 陈开站起身来,不再半蹲着,慢慢慢慢凑近小徒弟,紧盯着他的脸,试图分析一下他的问题所在,只见他脸颊越来越红……陈开明白了。 “你弹琵琶会害羞吗?” 陈开与他对视,直白地问。 南门柳用依恋的眼神看着他,有句话已经到了舌尖,下一刻就要脱口而出。 “我懂了,”陈开突然说,摸摸他的头后立刻转身,“那我们不勉强了,我去找点别的乐器,你先去见洛茵茵吧。” 南门柳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原本要顺势表白的舌头都打结了:你懂了??? 陈开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南门柳盯了他半天不见他回头,直到他出了房门,表情才逐渐僵硬,最终笑容消失,握紧右拳,转身高举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乐器,想要把他们挨个锤碎,但又怕发出声音,所以结果还是放下了拳头。 可是他走出两步,想了想,气不过又回来了,忍不住再次举起拳头……然后又放下拳头。 如此反复数次,南门柳最终才坐到床边,恨恨地锤了两把床垫。 啊啊啊啊啊! 你口口口懂了个鬼啊!!!!! · 陈开是真的顿悟了。 因为小徒弟说,要把他当成一个区别于别人的大人来看待,不能是小孩子,也不能只是小徒弟,更不能是可爱的花花草草,所以陈开逐渐解析了他的内心,明白了他心思细腻,也会有小情绪—— 原来小徒弟,是那种在人前表演会害羞的类型。 那么只要选一样不用演奏、又能听声音的法器就行了。 这种思路在别人看来是很难想到的,但陈开毕竟是天道,很聪明,瞬间就列出了三种常见备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