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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青筠看着最顶层的《封印咒术》,扬高手臂,踮起脚够了够,还有些距离。 他用力一蹦,指尖终于戳到书脊,可还是拿不下来。 不让人动用灵力,连腾空也做不到,还把书放这么高。寒青筠心中抱怨,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书柜侧边放着一架木矮梯。 他刚要过去搬,邢烙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去路。 “师尊,是这本吗?”邢烙抬手,正好拿到书。 “我自己来。”寒青筠心虚,立刻伸手去拿,速度近乎是夺了。 他的手撞在邢烙手上,谁也没拿稳书,书本脱手,啪一声盖在地上。 寒青筠手忙脚乱地拾起来,祈祷邢烙没看清书名。 他的希望落空了,邢烙问:“师尊有什么想封印的吗?” “没、没有。”寒青筠欲盖拟彰般,又从书架上随手取了两本书,转身间,窥见邢烙眼神,总觉得意味深长。 他该不会看出端倪了吧。寒青筠想。 邢烙想的却是:师尊那么紧张,难道是两人双手触及,想起两仪泉中坦诚相对,害羞了? 以及他自鬼头刀上就在想的:师尊的侧颈真好看。 邢烙没再多问,回程途中,除了偶尔看着寒青筠发会儿呆,表现也算正常,寒青筠稍稍放下心。 两人在藏书阁中呆了许久,回到明昭峰时,已是深夜,连左珏明都歇息了。 寒青筠不情愿地踏入洞府,施放灵压抵御寒气。 他很不喜欢这种方式,对于学会运用灵力不过一月的他来说,施放灵压的精神力消耗,不亚于跑马拉松,可累总好过被冻死。 身体不觉得冷了,寒青筠在硬邦邦的榻上躺下,枕着同样坚硬的冰枕,觉着比野营还痛苦。 奈何他确实累了,躺了一会,困意便袭来,眼皮沉沉坠下…… 不消半刻,他就猝然睁眼——意志力随着睡眠消散,灵压撤去,他被冻醒了。 寒青筠只能环抱着身子,重新施放灵压,入眠不多久,又被冻醒。 几次三番如此,他实在受不了了,抽了抽堵上的鼻子,识海中凝出邢烙英俊的脸庞,手按上了弟子腰牌。 没有徒弟弟真不行! 第17章 寒青筠只等了一瞬,邢烙的声音便传来,他听闻师尊召唤,也不问缘由,立刻应声。 放下弟子腰牌,寒青筠才发现另一个问题。 原身给这座浮空岛设了结界,不让其他人入内,而他完全不知道打开结界的方法。 算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随便试试。 寒青筠缩着脖子出了洞府,从温泉上空掠过,感受了一下暖气,停在岸边,伸手正要触碰结界,却见邢烙已然出现在面前,一脚踏上了浮空岛。 不是说有结界么?他还什么都没做,这就进来了? 寒青筠心下不解。邢烙倒没多想什么,以为是师尊为他开了结界,这结界从未有其他人上来过,身为师尊的第一人,他只觉得喜悦。 “师尊,怎么了?”邢烙关切地看着寒青筠。 “无事。”寒青筠领邢烙入洞府,果然有这小火炉在身侧,便不觉得冷了,“为师忽然想起,这段时日出门在外未检视你的功课,不知你修为进益如何。” 寒青筠在冰榻上盘膝而坐,示意邢烙坐到对面。 师尊从前从不管他的功课,邢烙喜悦更甚,顺从地坐好。 寒青筠与他对掌,御使灵力进入邢烙体内,细细探过每一处经络。 经络确实被封咒限制得十分狭窄,寒青筠在丹鼎宗啃了许多入门书,对什么境界、天资、经络这类基础,已然了解。 邢烙现下的经络状态,勉强比得上下品灵根,现在他已修炼到筑基圆满,相比之下,左珏明已是元婴初级,肖云水是金丹末期,内门弟子中也有不少出色者,已步入金丹期。 经络被限制至此,修炼成这样已是奇迹,邢烙付出的努力绝不会比左珏明少,也难怪后来封咒解除后,立刻突破了整整一个大境界,直达元婴。 寒青筠的本意是取暖,查看经络只是借口,灵力行了不到一个小周天,便越行越慢,他已经快睡着了。 冰塌被邢烙的体热哄得暖融融的,周围空气也不再寒冷,这下可以安睡了,寒青筠强撑开打架的眼皮:“有进步,回去休息吧。” 有没有进步邢烙自己清楚得很,他被明显敷衍了,还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没半天恼火,看着已经打起瞌睡的寒青筠轻声一笑,将他扶倒在榻上,手掌轻轻抚了抚肖想多日的脸庞,在指尖触及优美的颈项时,随着寒青筠一声嗫喏,仓皇收手。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起,明昭峰三名弟子纷纷起床练功。 邢烙挥舞鬼头刀在雪地上唰唰扫过,眼神却不自主地往浮空岛上飘。 师尊还未起,不知他何时会起。 今日天气不佳,灰云沉沉压在天际,雪片落下,寒风卷来,比昨日更凌冽几分。 天问宗每日巳时开课,眼看时间将至,肖云水与左珏明收了剑,邢烙却还在舞刀,确切的说,是借着练刀拖延时间,等寒青筠出洞府。 “师尊还未起身?”左珏明问。 肖云水语带担忧:“历练时中了尸毒,初时几日都要巳时才起,偶尔还睡到午时。不过前段日子已经好转,今日也不知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