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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我是要跟谢三爷走,但不是因为我贪图什么,更不是因为我下贱,是因为我……真的真的太喜欢他了。” “不管旁人怎么说,我都愿意等他回来,想要跟他走,想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你能明白吗?” 胡小金死死地盯着叶鸽写下的字,攥紧了拳头。 “呵,人家玉鸽儿好容易攀上的高枝要走了,你个莽头汉还巴巴劝什么?”就在这时,楼梯上又走下了一个人来。 叶鸽转身看去,却是脸色煞白的宝莺。他被孟管事用妖判吸干了气运,虽然并没有累及性命,但却结结实实地倒霉了起来。正赶上听人说叶鸽要被谢三爷带走了,想想自己如今的模样,竟是被气得冲昏了头,暗暗生出狠心思来。 他一手扶着廊边的柱子,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故意亮了嗓子说道:“不过,玉鸽,你倒也真是不挑。” “扒不上那齐整的男人,就肯屈身去伺候谢三爷……一个太监。” 叶鸽猛地睁大了眼睛,连握着笔的指尖都抖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哟,看样子你居然还不知道?”宝莺察觉到叶鸽不作伪的惊愕,笑得更厉害了:“全沧城的人都知道的事,你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你那风风光光的谢三爷,是个从宫里出来的,净过身的太监!” 叶鸽只觉得所有的思绪都乱作了一团,他无从分辨宝莺话中的真伪,目光茫然地看着他,心口像是被针细密地扎着。 若是……若是先生真的…… 叶鸽完全无法想象,那样清贵的谢臻,那样温柔的谢臻,居然曾受过这种屈辱。 宝莺还在笑着,那笑声放肆而又尖锐,但叶鸽已然听不真切了。 “说完了吗?”谢臻极为淡漠的声音,从几人的身后传来,那冰冷的目光落到宝莺的身上,惊得他几乎跌坐到地上。 谢臻却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一步步走到了叶鸽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鸽儿,咱们走吧。” 叶鸽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与难过之中,此刻被谢臻的手一握,才堪堪回神。可他看到谢臻的脸时,又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厉害,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才点点头。 谢臻拉着叶鸽的手,两个人走下戏楼,又穿过大半个戏园子,来到了叶鸽暂住的房间中。 一路上,谢臻并没有跟他解释过什么,叶鸽心里头更是乱得厉害,勉强能走路就算不容易。 此刻,随着房门一关,叶鸽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谢臻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鸽儿……”谢臻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回揽住叶鸽的后背,安抚似的轻拍着。 叶鸽什么都不敢去想,只知道想要抱紧谢臻,无意间眼泪已经沾湿了谢臻的衣裳。 等到谢臻发觉时,小鸽儿已经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鸽儿,怎么哭了?”谢臻少有的带了几分慌乱,一面给叶鸽擦着眼泪,一面不住地吻着他的额头,又亲又哄了好半天,叶鸽才平静下来。 “不哭了,不哭了,”谢臻继续低声哄着,抱着叶鸽做到小桌边,又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水,送到他的嘴边:“哭累了吧?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叶鸽还抽嗒着鼻子,有些停不下来,就着谢臻的手喝水压了压,又眷眷地趴回到谢臻怀里。 “鸽儿……我们来好好谈谈。”谢臻心疼地摸摸小鸽儿通红的眼睛,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将袖中的券书摆在了桌子上。 “我把这玩意给你拿回来了,或是收着,或是烧了撕了,都随你吧。” 叶鸽揉揉还噙着泪的眼睛,看向桌子上那张薄薄地纸,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了好一会,才怔怔地将那券书拿了起来,又放回到谢臻的手里。 “我要这个做什么?”谢臻失笑着摇摇头,又吻了叶鸽一下:“这不是好东西,我也绝不会用它来拘着你,你若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那我便替你撕了吧。” 叶鸽当然没有什么异议,谢臻包住了他的手,将那张写着他名字的薄纸抵在两人手间,而后轻轻一动。 撕裂的声音传来,不过几下,那券书便散作碎片,禁锢在叶鸽身上的最后一把枷锁,也被谢臻卸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1]改编自《晚清戏曲变革》中,关于清末券书的例子咕咕:先生居然是个太监QAQ,那以后是不是要我在上啊……好像有点难[大哭]感谢在20200114 23:01:08~20200115 21:3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普洱夫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叮咕咙咚、普洱夫人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镜中女尸(二) “鸽儿,下面我要说的事你要听好,认真想一想,但是可不许再哭鼻子。”撕完了券书,谢臻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握着叶鸽的手继续说道。 “刚刚……宝莺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叶鸽的身体不由得有些发抖,他抬起头来着急地望着谢臻,等待那个他不敢听,又必须听的答案。 谢臻顿了顿,尽管心中不忍,但还是说道:“我确实在宫中做过太监。” 叶鸽刚刚才压下去的眼泪,又重新冒了出来,心口刀割似的难受着。但这一次,他却死死地忍住了,因为他感觉到,谢臻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