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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惩治苏家的那位大爷了!刘喜不敢多说,退后两步,低头垂首,在宫中这么多年,谁是他的主子他还是分得清的,若没有宗文帝的信任,他在这宫中就什么也不是,苏贵妃又凭什么看到他客客气气的。 能说的,他也说的,有些话不是他能插口的,他自然不会为自己惹祸。 “皇上,皇上,您再查查,您再查查,说不得,不是臣妾的弟弟之错,臣妾让弟弟拿银子去卖的,并不曾强求……”见宗文帝怒意未散,苏贵妃脸色惨白急道,苏家就这么一个嫡子,她就这么一个嫡弟,怎么忍心让他抵命。 她哭着,连连磕头,玉白的额头重重的磕在青石面的地砖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买?这是人家十世留下来的传家宝,经过数代高僧开过光,一直信奉在别人家的祠堂里,是人家的命根子,你们苏家拿什么买,那家不是曾经扬言需百万两银子才真心奉上,你们苏家可真有钱,这么着竟然也敢上门!可见这钱是极多的。”宗文帝忽然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寒戾。 苏贵妃的脸真正的惨白如血,全身筛糠般的颤抖,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腾,瞬间冲到四肢百骸,身子仿佛浸在冰中一般,混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无力的瘫软在青石地面上,她从这样的变故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唇颤抖着才想说话。 宗文帝己看着她冷冷的道:“两湖赈灾的银子,号称百万,就这么消失无踪,两湖的官员谁也说不清这好好的银两上哪去了,朕记得你们苏家在两湖可是大家!”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苏贵妃哪里还撑得住,面色转为铁青,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载去,跪在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忙伸手扶住,惊惧的看着宗文帝,却不敢叫喊。 宗文帝看了不看瘫软在地的苏贵妃,转向刘喜冷道:“来人,传旨,让三法司会审,严惩不贷,居然敢利用皇家的的势力作下如此不规之事,这是藐视皇家的尊严,至皇家的威严何在!” “是,奴才这就去宣旨。”刘喜低头恭敬的道。 从御书房扶出来回到自己宫里的苏贵妃,全身依然发软,脸色铁青的扶着一边的案几坐在榻前,劈手就把手边的一个美人弧花瓶打的粉碎。 里面插着的花朵顿时花叶凋零,残破的枝叶和着碎瓷,在地上砸出一道深色的水迹。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宫女们害怕的跪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求饶起来。 “滚,都滚出去!”苏贵妃脸色狰狞,秀美的脸早不见半点温柔,尖利的狂吼道。 几个小宫女连滚带爬的起来,看也不敢看她一眼,逃似的跑出了大殿。 “娘娘,您先别气,大爷那边说不定还有法子可想。”贴身宫女琼儿泡上茶,放在苏贵妃身前,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安抚道,“再怎么生气,您也不能伤了身子,还有殿下不是!” 她是苏贵妃从苏家带进来的贴身宫女,有些话别人不敢说,她还是敢说的。 “贱人,贱人……”苏贵妃怒不可遏,眼睛睁的铜铃一般,抓住案角恨声道。 “娘娘,您就算是再生气,那边只会高兴,所以琼儿还请娘娘保重,您不为自己想,还得为楚王殿下着想不是。”琼儿拿过一边的香巾轻手轻脚的为苏贵妃擦了把脸,一边劝解道。 苏贵妃脸上的怒意缓缓消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恨毒。 若不是皇后拿来那尊佛像,又那样的说话,自己不会为了跟她别苗头,故意让父亲派人去找更珍贵的佛像,自己的弟弟本就是个不管事的,父亲怎么会把这件事交给他,现在正是玄儿重要的关口,弟弟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惹出人命案。 而最后这事竟然还搭连上之前闹的纷纷扬扬的两源振灾案上! 这么多的巧合若说苏贵妃还没醒悟过来,她二十多年在这宫里是白混了! 她上当了,上了皇后的当! 虽然不知道自己弟弟是受了什么人挑衅,才会做下那样的事,但必然跟皇后拖不了关系。 前几天燕王挨了皇上的骂,还被没体面的在正妃没进门之前立了侧妃,皇后又被斥,苏贵妃只觉得风珏玄的机会来了,处处行事有些傲意,皇后处处隐忍,什么也不跟自己争,还以为皇后终究认命,想不到竟在这里等着自己。 “琼儿,你一会让人出宫给我父亲传个信,让弟弟认下这个罪。”苏贵妃咬牙道。 “娘娘。”琼儿一惊,放下手中的香巾有些发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她是苏家的奴婢,自然知道苏家对那位嫡长子是如何的看重,整个苏家为了陪养这位大爷费了不少心力,现在也在主要部门任职,为将来支持楚王打基础。 娘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杀人偿命,若真认下,便只有偿命一途! “娘娘,您打算……”她问了半句,又觉得不妥,忙咽下有些不安。 “那个女人竟然想利用我弟弟害玄儿,把玄儿再拖入两湖的案件中,我就算舍了弟弟,也要保玄儿,父亲还有几个庶子,相信父亲也能看得透,你就这样让人传话就是。”苏贵妃语气沉痛,话语却是坚决。 舍弃弟弟保住玄儿,父亲必然能猜透自己的意思,壮士断腕,只怪自己被皇后所谋算,好在玄儿还有机会,只要弟弟认罪,承认为了佛像杀人,皇上惩治了弟弟,就没什么可查的了,所谓两湖振灾银两,能跟玄儿拖上的不多。 --